杨斌眉头一拧:“你是?”
陈香莲闻言一窒,她怎么也没想到杨斌竟然会不记得她了。
她羞赧着脸,只好重新介绍自己。
“我叫陈香莲,也是军事大学的学生,医学护理系的,上次我们系的包扎演习,你是我的搭档,你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杨斌冷声道。
现在,在他的眼里,陈香莲和抢衣服的那人就是一伙的,是一丘之貉。
陈香莲被噎了噎,好一会才恢复脸色。
她露出个得体的微笑,温柔地问道:“杨斌,你也来商店买东西呀?”
杨斌本不欲多说,可因对方是他同学,只好随意地应了句:“我陪媳妇儿来的。”
“媳妇儿?”赵香莲立刻将目光移到杨斌身后的宋软那里,“你是杨斌的……对象?”
她刚才的目光都在杨斌身上,现在她认真打量了杨斌身后的女人,才发现对方长得这样好看。
在这所大学里,她可是公认最好看的,又是军医里面的护理系,所以对她示好的男同学比比皆是。
现在看到宋软,她心里不禁升起了一股危机感,还好宋软不是他们学校的,要不然,她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不过,她平时可没见过杨斌的媳妇,所以,这女的说不定就是个乡下村妇,跟她这种大学生是没法比的。
想到这,陈香莲的自信心又回来了。
宋软勾唇笑了笑:“不是对象,我是他媳妇儿,我们结了婚、领了证的。”
宋软自然是看出来,陈香莲是对杨斌有意思的。
陈香莲身体一僵,双手死死地捏着。
“哦?那怎么没听杨斌同学提过你呢?你是他在乡下时候的媳妇吧?”
这话,宋软听得眉头一挑,这明显就是话里有话。
一是说她不重要,杨斌都没提过她;二是暗暗嘲讽她是乡下人,以此来彰显自己,抬高优越感。
宋软冷冷地勾了勾唇,正想反击,可杨斌却已经抢先一步开口了。
“我们的私事,不跟无关的人讲。你俩既然是军事大学的同学,那行事就应注重,抢衣服的行为,着实丢了军事大学的脸面。”
杨斌面色严肃,语气刚正,跟学校里的教官一样。
别说陈香莲了,就连刚刚理直气壮抢衣服的同学都被训得一愣一愣的。
陈香莲咽了咽口水,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什么抢衣服?你是说我同学抢了你们看上的衣服吗?”
她回过头,对她同学温柔地劝道:“要不,你把衣服让给她吧,我们在大城市,想什么时候买衣服都行,但人家可是在村里边的,很难在大城市买一回衣服。”
杨斌脸色一沉:“第一,这不叫让,衣服是她从我媳妇手上抢过去的;第二,请你收起你嘴里的乡下人那一套,乡下人没有得罪你,你嘴里吃的粮食都是农民种的,不要端起碗吃粮,放下碗骂娘。”
杨斌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宋软就是他的底线,他绝对不允许别人触碰。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陈香莲慌张道。
她很不能理解,局面为什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喂,你们还买不买衣服了?不买不要杵在这浪费我时间。”一旁的营业员不耐道。
但这个不耐烦的声音,却是陈香莲的福音,将她从尴尬的局面上解救了下来。
她赶紧问她同学:“你刚刚不是找我借钱吗?要借多少?”
“这衣服要五十八,我这里有四十,你借我十八块就行。”
“十八块?”陈香莲蹙了蹙眉,开始在挎包里翻找起来。
又来了一些人想买衣服的,见到这场面只好在一旁看着,等她们付完钱再轮到自己买。
宋软也将杨斌拉到一边,静静地看着她们表演。
赵香莲只好在各种目光下,在挎包里、在身上的口袋里找钱。
随着她翻找的时间越长,营业员的神情就越发严肃,等待买衣服的人也越发不耐。
最终,陈香莲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没那么多钱,看来我是借不了给你了。”
这一番话,让大家的目光就从陈香莲身上转移到了倒三角同学身上。
营业员嗤了声:“没钱装什么蒜,浪费我的功夫!你俩快让开!让其他人来看衣服。”
陈香莲脸色涨红,感觉在杨斌面前丢尽了脸,心里也暗暗恼怒她那一起的愚蠢同学。
营业员可不管她们怎么想,将人赶走之后就开始招呼其他客人,还将刚刚包好的衣服重新拿了出来。
“咦,对了,你还要不要买这件大衣?”营业员忽然对宋软道。
“不了。”宋软摇了摇头,感觉有点啼笑皆非。
然后她拉着杨斌,在隔壁买了两匹布,同样是灯芯绒料子的,花了六十块钱。
刚刚还暗讽宋软是乡下穷人的陈香莲,只感觉脖子都红透了。
不说随便就拿出了六十块钱买布,就说布票好了。
一匹布40尺,需要27尺的布票,两匹就是54尺的布票,这可都要三个人一年的布票了。
不过,这也从侧面看出来,杨斌一定是家底颇丰,不然也不会让他媳妇这么败家。
这一点,反而更令陈香莲喜欢了。
杨斌提着宋软买的东西,走在路上。
忽然,一辆军绿色的大车从他们身旁经过,上面还载着一批穿着军绿色军装的人。
宋软立刻就想起了杨斌学校的奇怪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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