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蕴丹肩头吃痛,闷哼一声,凤眸中隐含的怒火越发高炽,将怀中的人搂抱的更紧些,好似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里一般,转身又快步折回了符惟依之前所居的厢房。
符惟依见鲁蕴丹被刺后一言不发,又将她抱回之前所在的厢房,并反脚踢合了房门,心头开始微有些害怕起来。
鲁蕴丹用脚踢合房门后,将怀中的符惟依放下,扯掉了她身上,亲自为她裹上的帷幔。
符惟依哪里见过鲁蕴丹如此模样,受惊向后退去,还没退几步,背部就抵靠在了门上。鲁蕴丹强势地上前,将符惟依禁锢在门与自己之间,一手不容拒绝的揽住她的纤腰,另一只手托起她白玉如瓷的下颚,倾身下去,一言不发的吻上了近在咫尺的朱唇。
符惟依水光潋滟的眸子大睁,剧烈的挣扎起来,奈何也无济于事,牙关阖紧欲咬,鲁蕴丹又掐着她的下颚,只能仰头任他强势索取。
鲁蕴丹突如其来的吻,让符惟依避无可避。符惟依只觉得自己被压住了呼吸,天地仿佛都在旋转。符惟依眼中泛出泪光,受辱欲死的念头,首次在她心头浮起。
符惟依出身符氏后族,自幼时起,家里便培养她琴棋书画,礼仪教养,管家御下,长大到至今,这些世家贵女必备的才学,她无有不通。
又因她是早产,自幼体弱单薄,族中长辈更是越发娇养于她,对她疼宠非常,不忍用她联姻,只准备将来寻一门低一等的亲事,日后靠着娘家,也自有夫婿照顾疼爱。
于是,她符惟依是美丽动人的,清雅温婉的,是从没有经过风雨的娇柔花朵,是符氏世家倾全族之力,娇养在玉盆里的珍贵牡丹。她有着让绝大多数男子动心的外貌和性情,可她同时也脆弱得禁不起任何狂风骤雨娇花,家族一朝覆灭,她便离了温室,再是难活,只能任由他人攀折。
至符氏一族败落后,符惟依发现,她从前苦学的琴棋书画,礼仪教养,都只是展示自己,讨好他人,取悦他人的东西,无一样,是可以在动乱中,自保的本事。
落到如今这般境地,符惟依也骤然明悟,从前学得的那些东西,在危难来临时,是有多么的无用。
若家人再不能庇护于她,以前她所学的那些东西,除了能让她更招男人喜欢,便再无其他用处。
许久,鲁蕴丹缓缓地撤离符惟依的唇,身体随之也稍稍退开些许,凤目压迫感十足地看着正愤恨含泪瞪着自己的她,哑声道:“玩物?刚才那些,就是对待玩物的态度。依儿,你既说自己乃是玩物,我这不过才做了一点该是对待‘玩物’该做的事,你就不可忍受了?”
符惟依倔强的抿唇,不让眼中的泪落下,手中一直握着的金簪,再次被她攥紧。符惟依眼中闪过决绝之色。
鲁蕴丹一直看着符惟依,直接察觉到她此时的意图,凉声道:“你若敢寻死,如今在军妓营中的那百余符氏女眷,我便不再相护。”
此时天色暗黑,月光透过大开的窗棂照射进来,房内唯有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当中,挥之不去。这是鲁蕴丹刚才被金簪所刺的肩头,还在向外渗血,蜿蜒汇聚的猩红在衣袍上绽开,如同一朵惨烈凄厉的血花。由此可见,符惟依刚才那一簪刺的有多深。
符惟依听鲁蕴丹如此说,目光的尽头又触到鲁蕴丹肩头的血色之花,全身再没了力气,手中金簪重重摔落在地,心里防线破碎,失声痛哭起来。
鲁蕴丹此时却再没其他的动作了,凉声问:“可是觉得痛不欲生?”
“你……不要碰我........”符惟依抬手,抵住鲁蕴丹的胸膛,崩溃哭求道。
“那你此时想让我将你当做什么?”鲁蕴丹见符惟依如此,眸中终究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心软之色,但问话的语气,却仍旧冷静寒凉。
“故人。”符惟依含泪轻声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下次还要这般自轻自贱,言自己乃玩物吗?”鲁蕴丹硬下心肠,寒声再问。
符惟依泪眼朦胧的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陌生地如玉郎君:“你刚才怎能如此对我?”
“你一再用言语为利器伤我,委实令我痛苦难言。便也想让你也尝一尝这般滋味。”鲁蕴丹垂首注视着符惟依,面无表情道。
符惟依从未见过这样的鲁蕴丹,面色更白,泪如断了线的珠子。
“你一再如此,不过仗着我对你有情罢了。依儿,你在仗着我对你的情,有恃无恐。如今我真这般对待你如玩物了,可是怕了?”鲁蕴丹目光透彻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符惟依听到鲁蕴丹说出此话,出尘地面容上,霎时失去了血色,全身如堕冰窟,心中仿佛什么东西猛地裂开了,破碎碾压成齑粉,依稀有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倔强的尖叫:胡说!胡说!他在胡说!自己不是这种人!
“恃宠而骄?”符惟依不可置信摇头,自尊在这一刻无情的掉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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