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琅就这样拖着黄泉一路走出皇宫。
天已经有些亮了。
这时候都城街道上已经有了三三两两的人,大多数都是一些权势人家里的丫鬟,要不然也不会起这么早。
宁琅拖着黄泉从宫里一路走出来后,就立马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街上的人纷纷议论起来。
毕竟他们在都城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在都城行凶的人。
“那人是谁啊?”
“不知道,怎么没人过来管,地上那人血都流了一地了。”
“还是走远点吧,小心误伤到我们。”
“你看…那人身上穿的衣服好像……是……是龙袍!”
“你看错了吧。”
“没有,你自己看。”
宁琅拖着昏厥过去的黄泉在人群面前走过,当一个曾进跟随着自家老爷进过宫的丫鬟看清黄泉身上的衣服时,立马发出了一声惊叫:“真是龙袍!”
听到这声音,许多人也擦亮眼睛看了一遍。
发现黄泉身上的衣服真是龙袍,只不过被血染红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一丝惊恐的表情。
一传十。
十传百。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乐坊里面,刚从睡梦中醒来的丰腴女人,从床上起来,躺在床两侧的白狐儿脸青年立马起身给她穿好了衣服。
乐坊一楼不只有姑娘,也有长得俊俏的青年,这是为了满足一些客人的特殊癖好。
女人房中的这两个是她独享的,已经被调教的比姑娘们还温柔了。
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女人蹙起眉头,不悦道:“大清早的,外面吵什么吵?”
女人从楼上下来,推开大门,正要朝着外面的人谩骂两句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宁琅朝着女人的位置一步步走过去。
女人看到宁琅身后满身是血的黄泉,整个人都已经吓蒙了。
宁琅将黄泉拖到门口,就不管他了,这么长的距离,加上身上多处窍穴被毁,他早就昏厥过去了。
“早。”宁琅挤出笑容朝女人说道。
女人脸色一滞,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宁琅继续道:“麻烦帮我看好他。”
说完,宁琅便上楼了。
景平和离环早就被外面的声音给吵醒了,但是因为宁琅留下了禁制,他们只知道外面有很多人,但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直到宁琅把门推开,朝他们说道:“收拾一下,我们准备走了。”
“好。”
离环早就不想住在这种烟花场所了。
听到宁琅的话后,很快就收拾起了。至于景平,他孑然一身,没什么行李,他走出房间,小心翼翼地问道:“前辈,我们去哪啊?”
“北灵矿山。”
“啊?”
宁琅没有多解释什么,看到离环动作麻利地收拾好行李后,就带着他们下楼了。
宁琅来到门外的时候,外面已经是人满为患的场景了。
女人一把抓住宁琅,声音急促道:“他是谁?”
“皇上啊。”
“皇…皇……皇上。”女人听完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站在宁琅身后的景平也是直接吓成了木头人。
宁琅俯下身,拍了拍女人涂了胭脂的脸蛋,笑道:“别怕,他马上就要死了,没什么好怕的了。”
说着。
宁琅隔空取来街对面晾在外面的一根麻绳,直接套在了黄泉身上,正要凌空而走时,从城门口方向,两队守备军疾冲而来。
宁琅听到声音,将手中的麻绳塞到景平手里。
“是谁当街行凶!”
看到所有人都看向了宁琅,守备军统领立马上前,正要问话时,却看到了昏厥在了地上的黄泉。
“这是…龙袍!”
“难道是!”
统领连忙问道:“你是何人,他又是何人?”
宁琅懒得搭理他,只是把左手放在了养剑葫芦上,朝离环叹了口气抱怨道:“我就知道会这么麻烦。”
“嗖!”
两柄短剑瞬势掠出。
犹如两根丝线穿过一根根银针一样,两把短剑仅仅以片刻间的功夫就将所有守备军的心脏处洞穿。
在周围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
这两队守备军就一个个倒在了地上,随后胸口便流出大片鲜血,乐坊门口一下子变成了血海。
“啊!!!”
围观的人吓得四散而逃。
宁琅回头道:“牵好了。”
景平吞了口唾沫,愣愣点头。
宁琅牵着离环,很快凌空朝着北边去了。
“公子想做的事已经做好了?”
“嗯。”
“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离开?”
“去北境把那些矿奴解救出来吧,这不是你让我做的吗?”
离环道:“我只是觉得他们可怜。”
景平从头到尾没敢说一句话,他牵着绳子的手一直在抖,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能像牵着一头狗一样牵着晋安王朝的皇上。甚至是现在,他都觉得是自己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