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润的眼睛睁开,眨了眨,似乎有些茫然。
不过很快,水念予就想起来了什么,条件反射地转过身,险些撞上打坐中的阳炎。
饶是如此,两张脸的距离也是近在咫尺,呼吸可闻,那一丝丝清香充盈鼻尖,阳炎却无动于衷。
事实上,运用兵字诀帮水念予镇压鬼气本源并没有什么消耗,而且因为把生命之力传给水念予先要过己身的缘故,阳炎的状态反而好了不少。
但绝大部分的生命之力,他都是度给了水念予,他自己也还需调息一番才能补足之前的消耗,尤其是被铁剑掠夺的那部分生机,必须要弥补回来。
于是,水念予的气血恢复之后,阳炎就收回了生命之力,开始了自我调息。
比水还要清澈的目光注视着阳炎那棱角分明,透露着阳刚之气的脸庞,水念予有些失神了。
她虽然昏迷了,但剧烈的痛苦让她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沉睡,她依稀记得有一个人在持续不停地为她输送生命之力,明明自己状态也不好,却不顾自身的消耗,也要帮她镇压住暴走的鬼气本源……
那个人,就是眼前的少年!
这个少年,总是一副很冷漠的样子,有时候又很让人温暖。
尤其是他竟然有办法压制住自己体内的鬼气本源,这让自以为已经对他足够了解的水念予,骤然发觉,自己根本就不够了解他。
这个少年就像是一个迷,当你自以为了解了他的全部时,他就会让你惊觉,原来你所了解的不过是他愿意让你了解的冰山一角而已!
但未来相处的时间还很长,总会有揭开迷雾一览冰山全貌的时候,不是么?
水念予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少年脸上坚毅的线条,流露出迷人的笑意,近距离看起来,他还蛮好看的嘛!
“嗯哼!”冰若言黛眉微蹙,出声惊醒浑然没发觉现场还有第三个人存在的水念予。
她惊讶地扭过头道:“原来姐姐也在啊?”
这话说的……
冰若言清冷道:“不要打扰他调息。”
“哦,好的。”水念予点了点头,又继续盯着阳炎的脸看,好像他脸上有花一样。
冰若言:“……”
玉手一挥,一阵寒风在静谧的巨石山洞中拂过,水念予只感觉全身一冷,眼睛都睁不开了,风停缓过来时,已经不知不觉地与阳炎拉开了数丈之距。
“姐姐,我又没有打扰他,看着也不行吗?”她目光略带幽怨地望向冰若言,楚楚可怜。
冰若言面无表情地清冷道:“太近了。”
“好吧。”水念予颇为郁闷地道了一声,一手撑着尖俏的雪白下颌,歪着头继续看着阳炎,距离什么的根本不影响她观赏好看的食物。
冰若言目光更冷了一分,走到二人中间盘坐下来,正面对着阳炎,倾城的背影则对着水念予,正好阻断了她的视线。
水念予当即瞪大了眼睛,鼓着嘴道:“看着都不让?真小气!”
冰若言闭目养神,对来自身后的抱怨,不予理会。
不看就不看,谁让你是他师尊呢?我又打不过你!
水念予心中嘀咕一句,开始审视自身的情况,顿时一惊。
她的身体就像是从来没受过伤一样,有的地方常年遭受鬼气本源的摧残落下天老都无法治愈的病根,现在都彻底消除了。
不仅如此,她失去的生机和气血也都全部回来了,甚至比以前更加旺盛。
水念予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舒畅,精神饱满,状态好了极点。
又过了一会,她发觉自己脑海中多了什么,一个个古字龙飞凤舞,似乎是一部武技,左右无聊就研读了起来。
半晌之后,阳炎状态恢复了巅峰,隐隐感觉到了他的肉身更强了,有种肉身鼓胀的痛感,似乎到了某个临界点,要跨越过去又还缺少一点火候,卡着有些难受。
无奈停止调息,阳炎睁开眼睛,就看到水念予和冰若言都在打坐修炼,而且与自己三点连成了一条直线,稍感诧异。
这是什么站位,打个坐也这么讲究的么?
冰若言若有所感,睁开眼睛,柔声道:“调整好了?”
“嗯。”阳炎点头,目光落在不远处插在地上纹丝不动的铁剑上。
很难想象,他和水念予两个人都险些栽在这看起来锈迹斑斑无甚出彩的一柄铁剑上。
不过现在,他已经懂得如何运用兵字诀的生命之力,铁剑又离开了阵眼,对他已经没有威胁了。
阳炎走上前将铁剑拔出,握在手中,一时间竟有种人剑一体、血肉相连的错觉,仿佛这柄剑就是他手臂的延长,可以随心所欲地驱使。
他更加肯定,这柄剑几乎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专为等待他的到来。
阳炎将铁剑横陈,伸出一根手指在剑刃上缓缓划过,感受着那一丝丝冰凉,划过剑尖时,微微用力,便将他食指割开一条细痕。
鲜血溢出,阳炎将它滴落在铁剑之上,顿时铁剑剑身微颤,似是在欢呼。
滴血认主!
今后,他就是铁剑的主人,任何人想要驱使铁剑,都必须先抹去属于他的精神烙印,再种下自己的精神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