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
林志生整坐在他孙耀庭的椅子上,整嗑瓜子呢。
听着外面闹哄哄的,在挑选古董。
他反倒是胸有成竹,轻笑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对门儿的方向。
“我说老孙啊。”
“咱们俩这比赛,够公平了吧?”
“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一会输了,可不能怪我啊,别哭鼻子啊!”
话音刚落。
对门儿屋子里就传来一声冷哼。
“你别特么吃我毛嗑!”
“让你吃了么,也不嫌磕碜?”
“一会你输了,这毛嗑三分钱一斤,你得赔我!”
林志生嗤笑一声,手里压根没有放下继续嗑瓜子的打算。
“把你养大的师父,现在我照顾着,没收你钱那就不错了。”
“吃你点瓜子,叽叽歪歪的?”
“一点都不敞亮呢?”
“哎,老孙啊,你就没想过这比赛你要是输了,以后在北八王街上还怎么混啊?”
“看你脸皮挺厚的,挺会拍马屁的。”
“有没有想过转行啊,干点别的?”
“总是吃你师父那点家底,估计不够你嚯嚯的啊。”
话音刚落,隔壁屋子里再度传来孙耀庭的声音。
“就你屁话多!”
“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这市里文化部门的领导那明显是偏向我的!”
“二十多年,我整整给高岩山当了二十多年的儿徒,听他使唤,任他打骂,学了二十多年的手艺!”
“就不信,今天我赢不了你!”
林志生嗑着瓜子,无所谓的点点头。
“行啊,你有这份自信就行。”
“不过我有点疑问啊,你是怎么把欺师灭祖的事情,说的那么理直气壮的呢?”
“就算你师父严厉了点,嘴巴臭了点,但好歹也供你吃,供你喝,还交给你手艺了吧?”
“满打满算,你报了养育之恩,大不了不给他养老就是了,你把他丢出大街,那我估计你的罪名都没有现在这么人人喊打的地步。”
“怎么就非得举报他,亲自抓着他去游街,抄他家,批斗他呢?”
“这我想不通。”
砰!
突然,隔壁屋子里传来孙耀庭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的声音。
“你知道个屁!”
“嘴巴毒一点?你才和他一起待了几天啊?我们师兄弟六个可是被他整整骂了二十多年啊!”
“你知道当着客人的面,我们说错一句话就非打即骂是什么感受吗?”
“你知道每天晚上要给他背一遍历史图,背错了就要罚跪是有多难受吗?”
“好,这些我都还算他严师出高徒!”
“那你又知道,我们打碎他一件古董,被他罚着三九天里跪在雪地里整整一天一夜是什么滋味吗?”
“手脚生满冻疮,耳朵都快要冻掉了!”
“胳膊腿都冻成了紫色!”
“要不是师娘求情,早十几年前我就是残废了!”
“你知道个屁!”
林志生听到这番话,同样无奈的叹了口气。
可仍旧没停下嗑瓜子的动作。
“唉,旧社会师父带徒弟,就是比较畸形的管教。”
“那时候儿徒可都是跟师父签了卖身契的,基本上半个徒弟,半个家奴。”
“狗爷的嘴却是也很刁钻。”
“正常孩子都能被他骂的心理扭曲了,这个我倒是也能理解你们。”
“可话还是那个话,狗爷虽然难为你们,让你们没有快乐的童年,但是这六件铺子你能否认吧?”
“教了你们谋生的手艺,把你们养大成人,还给你们置办了家业。”
“这一点上,那可是真真实实的把你们当儿子了吧?”
“毕竟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他能不避嫌的把你们留在身边开店,这份恩情可也比不少亲生爹妈要做得更好了吧?”
“就算,你们恨他,我还是那个观点。”
“大可等他老了,你们不管不问,不给他尽孝,让他自食恶果,对不对?”
“可你出卖他,抄他家,把他赶尽杀绝,那就是你们不对了。”
此言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