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五一时间唉声叹气,倒是没多做隐瞒。
说来,他也算是有福,两个儿子两个闺女,都挺孝顺的,个子做点小买卖,虽说不是大富大贵,却也有些家当。
可这么多年,一直让他心心念念的就是老儿子结婚好几年,没孩子。
他是多方打听,各种补方都给儿子儿媳妇用上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去年儿媳妇终于怀上了,正好今年生下来一个大胖小子,举家欢乐。
可这才三个多月,就发现了问题。
人家一般正常的孩子,吃奶有劲儿,哭的也响亮。
但冯老五这孙子,哭起来像是小猫一样,大多数时间安安静静的,吃奶更是没力气,甚至吃一会儿就累得满头大汗,大喘气。
一开始都还以为是孩子刚生下来,体质弱,没当回事。
可上个月发生的事情,简直吓坏了一家人。
大孙子不哭不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着,睡了一个中午觉,等大人发现的时候,脸都憋的涨红发紫了,呼吸都困难!
吓得一家人,急忙带上孩子去了医院检查。
讷河医院去了,哈市医院也去了。
现在,冯老五的儿子儿媳,还有他的老伴儿都一块在首都的大医院呢,听说是终于查出来是什么毛病了,也有办法治。
唯一的问题就是,需要钱。
因为国内没这个治病的技术,所以都是进口的,连医疗器材到各种进口药,粗略估计也要个三千来块!
五千块钱,要是说是个国有厂子的职工,那还有单位公费医疗看病。
可他们一群做小买卖的,村里种地的,根本没这个关系。
这笔钱,不说是天文数字那么夸张吧,但也是压死人的重担!
冯老五这些年的棺材本都拿出来,也才凑了两千多,几个儿女,关系一直很好,也给凑了两千块。
就这,也已经是砸锅卖铁,能借的都借了个遍!
还差一千多!
去了首都看病,可不仅仅是只要医药费就够了的,这来回路费,住在那等小孙子手术、康复,那都是要吃要喝的。
没办法了,亲戚都借光了。
冯老五愁的一夜全白头,思来想去,还是连襟不经意提起来志生的事。
本来要是一个陌生人,他肯定不会开口。
总不能因为人家做生意成了大老板,赚了钱,自己就厚着脸皮去借钱吧?
可一听是马场的。
他激灵了一下,又多打听了几遍,确定下来以前的确是开过卡车的,正好回想起曾经用天麻跟自己换刺五加和党参的年轻人。
这才试探性的跑到马场来找人,没先到还真的找到了,正是林志生!
说到这儿,冯老五止不住的抹眼泪。
“当年,多少人要跟我学这技术,我仗着有本事,谁也不教!”
“这得罪了不少人,也没交下人,知道我家里出事,急着用钱,都想一个劲儿的压价,把我这点棺材本买走。”
“可这是给我大孙子的救命钱啊!”
“孩子一天比一天虚弱,医院催着赶紧做手术,我还差一千多!”
“这孩子他爸,他奶奶,为了省点钱,这些天都在医院附近的桥洞子地下睡,吃,吃都……呜呜呜!”
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了。
捂着脸,彻底哭了个痛痛快快!
林志生神色凝重的坐在一旁,听完才了解到这里面的事情。
正当他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
刚刚悄悄走到里屋的乔玉霞也是皱着眉头,一脸无奈的走了出来,还没等冯老五擦干眼泪,直接就把一沓子钱放在了桌子上。
“五百,老四跟我家一起,就算借的。”
“刚才,不知道你家里这些事,刚下生几个月的孩子,苦了遭这个罪,我家也是有孩子的,都不舍得听这话。”
“加上刚刚卖药材的钱,正好一千,多了呢,我也是在是掌柜的不在家,拿不出来。”
见到桌子上的有零有整的五百块钱,冯老五一时间也是红了眼眶,有些愣住。
“大妹子,我,我这……”
林国伟无奈的叹了口气,目光里也是颇为同情。
“老五啊,按理说你是前辈,老把头,先前是我考虑不周了。”
“这是我和我三哥家的一点心意。”
“咱们都是林区的,早些年那都是拜过把子,有交情的,不能不帮,多了也的确是困难点。”
“但能帮你凑一点是一点。”
“孩子那病,只要能治好,什么都好说!”
冯老五这时候已经感激的说不出话来了,只能一个劲儿的点头。
噗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