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话,郑平安心里暗暗奇怪。
许珍珠这弯拐得够大呀。
这还关心起我的终身大事来了。
可惜不用你操心喽...
这时许珍珠松开郑平安的脚,让郑平安挪到床上去。
然后坐到了郑平安床边。
似是为郑平安着想一般,她说道:“您这把年纪了,真该有个人照顾您。”
“我看着您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都觉得有点心疼。”
孤单只是你对我的错觉...郑平安心说。
不过他嘴上却表示感动道:“你真是心善,我其实还好的,每天过得开开心心的。”
“过得开心说明您心态好。”许珍珠挨近了郑平安一点,语重心长似地说:“但您总是没人照顾真的不行,且不说生病的时候,就是晚上您踢了被子都没人帮您盖啊。”
郑平安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点,与她保持开一点距离,嘴上回答:“我睡觉很老实,晚上不踢被子...”
“我是打个比方,不是说您一定踢被子。”
许珍珠边说边又靠近郑平安,说道:“我先前一个邻居老太太,起夜的时候摔了一跤,腿都摔断了。”
“我很少起夜...”郑平安尴尬道。
许珍珠已经瞧出郑平安躲躲闪闪,这老爷子真正经啊。
看了一眼墙上钟表,快9点了。
适合而止。
她站起身来:“不耽误您休息了,我给您把洗脚水倒了就走。”
“好,多谢你了珍珠。”郑平安忙说。
待许珍珠走了,郑平安赶忙把门插销插上了。
躺在床上,他怔怔想了好一会。
自言自语道:“许珍珠真奇怪,似乎不是为了许大茂来的,而是想给我说媒?”
另一边,许珍珠轻手轻脚回了爸妈家。
自从她来了,就和闺女睡在外间房里,原本弟弟许大茂睡的那张床上。
许大茂则继续睡在了工友家。
许珍珠刚要脱衣服睡觉,忽然听母亲小声呼喊她。
她停下手上动作:“怎么了妈?”
许妈轻声走过来,对她招招手,一直走到墙角。
这才低声问她:“你刚才又去郑老爷子家了?”
许珍珠自知瞒不过母亲,当然也不必撒谎。
因为这几天她老帮人做饭,母亲也是看在眼里的。
“嗯。”
许妈眸光中现出忧愁:“你是对他有想法?可他太老了点,你才二十五啊。”
许珍珠扶住母亲的肩膀,附在她耳边道:“老才好,过几年人就走了,耽误不了我几年时间,主要他趁钱啊。”
许妈眉头拧成了疙瘩,脸部肌肉都变得纠结。
郑老爷子是挺富,但他真的太老了。
而且他跟珍珠差了两辈呢。
越想越是别扭。
“你带的是个女孩,找个三十多岁的、家庭条件好的也不是找不到。”许妈低声劝说女儿。
许珍珠淡淡苦笑道:“您说的轻巧,到哪找合适的人去,过不到头不也白扯吗?”
“您别多想了,睡觉去吧,我自己心里有数。”
面对女儿的话,许妈低声叹了口气:“你从小就有主见,但跟小吴的事没拗过你爸...”
“不提他,睡去吧。”许珍珠将母亲推走,也躺回床上睡觉了。
最近对于郑平安的试探,已经得出了一些结果。
郑老爷子心里还是渴望关怀的,不然不会让她帮忙洗脚。
第一步做饭他没拒绝,第二步洗脚他也没拒绝。
而且显然他对自己一点不反感。
刚才坐一块的时候,老爷子在有意躲避,说明他是个正经人。
正经人好啊,容易拿捏。
事情的进展比许珍珠想象的要顺利。
接下来,就该来一记猛药了。
......
梁书诚下午回到布庄时,一脸沮丧。
他一进门,就对胡栓说:“胡经理,我跑了两家布厂和三家布料行,没有布票不给货呀。”
“而且,他们给的报价好像也比魏经理之前给的报价要高。”
说着,他将一张记录着各种布料价格的纸递给了韩梅。
胡栓不解:“要票你给他票不就行了吗?”
“咱们那点布票不够啊。”梁书诚解释说:“现在好多客人都是直接给现钱,并不给票,现在大家还用不习惯布票。”
胡栓看向韩梅,韩梅点头:“是这样,人家不拿票咱也不能不卖,不然人家就去别处买了。”
他想了想:“咱们卖布不收布票,进货却要布票,这样布票肯定就不够用。”
“那人家别的店铺怎么弄的呢,人家不要进货了?”
这话倒是问住了梁采购。
梁书诚以前虽然也干过采购员,但并不在这个行业。
再者合营前采购自由,想进货只要找对路子就行。
但今时不同往日,合营后一要票,突然就把路子限制死了。
这是梁书诚疏忽的地方。
“大概人家都有特别的进货渠道吧?”梁书诚心虚地说。
胡栓马上给出了主意:“那你去别的店铺问问不就行了,这条街上不是还有两家布店吗?”
梁采购面露难色:“咱们属于是竞争关系,人家能和咱说吗?”
见梁书诚推脱,胡栓不悦道:“你还没去问就先打退堂鼓?”
梁书诚只得点头道:“行吧,我这就去问问。”
胡栓挥了挥手:“快去快去。”
待梁书诚走了,胡栓看向正在裁剪布料的郑平安。
略略犹豫,他问:“老郑,上次魏经理进货是从哪里进的,你知道吗?”
郑平安直接摇头:“我就是一个打工的,我哪知道这些?”
不到半个小时,梁书诚就回来了。
一进门他就气愤道:“那帮孙子,拐弯抹角的就是不说实话!”
胡栓忙问他们怎么说的。
梁书诚道:“一个说是从合营那天开始就坚决凭票卖布,一个说合营前库存的多还在卖库存,我就不信他们的话,他们一定是看咱们店铺生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