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里酸臭味无穷无尽,秦安闭气在池壁摸索片刻,他的手指划过青铜兽头旁边的青石砖,那石砖明显松动。秦安用刀把两边的土刮开,抽出石砖一瞧,一丝流光闪过光滑的鳞片,里面盘踞这一条不大的黑蛇,背生双翼,抬着前身,张着血盆大口盯着前方。
秦安看见黑蛇的一瞬间,仿若心脏骤停,下意识往后退一步,却发现那黑蛇一动不动。他将火折子凑到缺口里,赫然发现那黑蛇是假的,只是做的极其逼真,加上光线昏暗,混淆了视线。
他探手入里,想把黑蛇拿开,不料,那黑蛇竟迅速咬住他的虎口,獠牙扎破皮肤,差点将手扎了个对穿。秦安吃痛,下意识缩手,发现黑蛇纹丝不动,然而扯得他虎口剧痛无比。
“老大,有一条蛇咬着我不撒口。”秦安把长刀伸进缺口里,试图敲开黑蛇的嘴,一面向文旋灵呼救。
“不慌,等它吸够血自然而然就会松开。”文旋灵趴在地上脑补那个场景,心里一阵好笑。
“什么花里胡哨的,”秦安一阵无语,“楚狂每次开启通道的时候也要放血么?这多麻烦。”
“不知道,”文旋灵说,“他应该还有别的法子。”
不知过了多久,秦安差点以为自己要么被吸成人干,要么被臭死,在他一阵眩晕时,脚底下传来砖石推动的声音。他往底下望去,一扇不大的石门在缓缓下降。
“这通道也太小了。”秦安不禁咂舌。以一个成年人的身型,只能趴在地上爬过去,还极有可能会撞头。
“是这样的啦,”文旋灵倒是淡定,一派处变不惊的样子,“有无绷带?”
“有。”秦安单手伸进行囊里摸出绷带,依着感觉往上抛去,黑蛇还没松口,他站在池子里眼观鼻鼻观口。不一会儿,他听见上头传来衣料窸窸窣窣的声响,他面无表情跟黑蛇大眼瞪小眼。
文旋灵抬手在肩膀上凸起处按了按,钻心的痛让她不禁一皱眉,她咬牙爬起身,左臂已经完全脱力,局部肿胀,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方法,只得脱了上衣,用牙咬着纱布简单缠绕在伤口上,把自己的手臂勉强固定住,全程冷汗直流,却一声不吭。
“老大,要帮忙么?”秦安没在耍流氓,他只是觉得文旋灵一只手动不了,动作困难,打结更是难上加难。他不谙医术,不懂接骨,这方面虽然帮不上什么忙,打结还是会的。
文旋灵没说话。
这时,咬住秦安的黑蛇松口,继续昂首目视前方,不过这回獠牙收进去,闭着嘴。秦安赶紧把手抽出,想着这会儿上去不太妥当,就在池子里吸着臭气干等着。
不消片刻,文旋灵处理好伤口过来,把手里的纱布抛给秦安,说:“一会儿进了通道,如果不出意外,墙壁上会有刻痕,跟着刻痕走就成。”
秦安迅速包扎好伤口,抽空瞧了文旋灵一眼,只见后者脸色毫无血色,唇线紧绷,眉间似在隐忍着疼痛。“你还好么?”秦安有点担心,他幼时从马上掉下来摔断过腿,疼得他龇牙咧嘴,亲身体验过那种感觉,简直痛不欲生。
文旋灵面色淡淡:“无妨,走罢。”
秦安不禁佩服老大的能耐,骨头断了还能面不改色。见她如此,秦安弯腰钻进了通道,文旋灵紧随其后。
“找到梁漼山后就先出去吧,”秦安的声音在窄小的通道内变得模糊不清,“伤势拖得越久越不利,我回来找阿德他们。”
文旋灵:“断个骨头而已嘛,又不是什么大事。”
秦安:“……还是小心些好。”
他往石壁上瞧去,上面有浅白色的划痕,应当是人力划上去的,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文旋灵。
两人一前一后在恶臭的通道里爬着,行至半途,忽然听见上方传来激烈的打斗声。秦安心里一惊,说:“听着声音了么?难道是阿德他们?”
“那又如何?你都到这里来了,还能出去不成。”文旋灵几近叹息,“先出去再说,这里味道……好难闻。”
秦安有些急:“要不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位置?拿刀柄敲击墙壁,声音应该可以传过去。”
“你觉得他们听得见么?”文旋灵忍痛说道,长时间伏地让她感觉肩膀又酸又痛,虽然已经失去知觉,但她依稀能感觉到背部断骨附近的肿胀。
话音刚落,上方传来沉闷的爆破声,爆破的余波震得地道都在晃动,碎石掉了两人一脑袋。
秦安难以置信地骂了一声,说:“他们是要把这里拆了么?那么放肆。”
“应当不是墙壁里的炸药,”文旋灵催促道,“走罢走罢。”
墙上的划痕一直向前延伸,却在其中一处突然岔开,直直朝上,没入一块青砖边缘。秦安艰难地用刀刮开青砖周围的湿土,双手用力将那块沉重的青砖抬起。
青砖刚被抬离地面的一瞬间,微弱的红光映入他的视野,一时间竟然有些不适应。
文旋灵低声道:“原来到了这里。”
秦安将砖石完全移开,双臂撑在地面跃出,他在确认周围暂时安全后,朝地道里伸手,把文旋灵拉上来。
抬高的手臂明显牵动了伤口,文旋灵不禁身体一僵。秦安似是有所察觉,弯下身把她拦腰抱上地面,提醒道:“伤口再不认真处理,是要流脓的。”
“少啰嗦,”文旋灵不耐烦地摆手,环顾四周,“这里的东西别盯着看,容易产生幻觉。”
密室顶上悬挂着流光闪烁的红线,妖艳异常,四周墙壁上有类似水波的纹路,中央有一个乳白色的半球形物体,表面看着甚是光滑,触感应当十分奇妙。
秦安似是被被蛊惑般盯着那物体,舍不得移开眼睛,慢慢地,那半球形开始幻化变形,秦安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