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堂心中叹息一声,直接就摸出了钱包,将一张钞票扔到桌上,自己则干脆的站了起来。
那边两位摩登小姐已经鼓起来勇气,捋了捋头发,一前一后的正要来跟王玉堂搭话,结果王玉堂却只是对她们笑笑,然后就快步离开了咖啡店。
“保卫国土、匹夫有责.....”
口号声一浪高过一浪,这股游行的队伍不过一两百人,结果却在大街上吼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让不少行人都驻足观望。
王玉堂才从咖啡馆出来,立刻就被人强行塞了一张传单,可他还没等看清上面的内容,一伸手就先把发传单的人给拉住了。
“金燕?你怎么跑来了?”
“王先生,你怎么在这?”
“是我先问你的。”
“我.......今天不是放假吗?你可以来见女人,我为什么不能上街?”
“哎呀你个小丫头片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来见女人了?”
“哼,哪有两个大男人上咖啡厅坐着的?”
“......少废话,带上你的同学快回去了,这些事要参与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太笨拙了。”
“不用你管!”
金燕这丫头突然发力,挣脱了王玉堂后就立即钻进了人群,瞬间就没影了,弄得王玉堂也是十分的无奈。
算了!
看前面那些巡警冷眼旁观的架势,应该是没有武力镇压的意思,这次就由她去好了。王玉堂把传单随手一扔,接着在转身的瞬间,视线却和不远处的一个家伙交汇到了一块。谁知对方马上低头,假装去看报纸,于是王玉堂就慢慢的收起了表情。
宽松的黑色短衫、同色的礼帽、功夫鞋。
这一身直接点明了这家伙的身份,这人绝对是上海滩随处可见的庆帮份子,可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要盯自己的梢?王玉堂没敢过去对峙,他直接上车就往家里赶去,在车上是反复的思考这事。
是不是三爷等的不耐烦了?
还是说庆帮别的大佬盯上了自己?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王玉堂都已经看到了院子大门,但还是伸手按住了闷头的肩膀。“掉头,咱们去江边。”
“好!”
闷头也不废话,猛地一转方向盘,福特轿车就是180度的大转,改朝着黄浦江边驶去。
租界虽说是洋人、是公董局说了算,但是生活在租界的绝大多数还是中国人,三教九流充斥其间。时间久了各个行当就都演化出了自己的门道,而此刻王玉堂就是来寻求帮助的。
轿车最后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王玉堂下车后拒绝了闷头的陪伴,直接顺着—条小路往一个破旧的渔夫码头走去。
这里一眼望去全都是那种带蓬的小船,数量足有好几百,男男女女的水上人家就干脆住在了船上,有时打鱼、有时运货,过着简单又清苦的生活。
突然间看到王玉堂这个衣着光鲜的陌生人靠近,织鱼网的、晒鱼干的、捧着饭碗吃东西的就全望了过来。
迎着那一双双好奇、抗拒、羡慕、仇恨的眼睛,王玉堂瞄准最大的那艘渔船,可是刚一靠近就被人给拦了下来。“这位公子哥,侬来错地方了,这可不是侬寻乐子的地儿。”
“侬有啥事情?没有就快走,免得弄脏了侬的这身衣服。”
两个家伙歪头、斜眼、流里流气,距离凑近还能闻到一股酸臭味,身上、手臂上、脸上的伤疤更是表明绝非善良之辈。可王玉堂面对他们却不为所动,直接朝他们身后的大船指了指。
“我是来找水菩萨的。”
“呦呵,知道这个名字,看样子有点来头嘛!”
“侬是谁介绍来的?没有熟人,水菩萨是不会见侬的。”
“虹口菜市的铁匠介绍我来的。”
“该死的瘸铁匠,什么人都敢告诉.....”嘴上还在嘀咕,可脚下却已经让开了道路。
于是王玉堂径直穿过两人的拦截,终于是踏上了大船的跳板。
这艘船至少有旁边乌篷船三倍的大小,里面铺着平整的木板,有家具、有被褥,直接给弄成了舒适的房间。
此时此刻最显眼的就是一个吞云吐雾的中年人,一左一右两个女人在给他捶腿,后面还盘腿坐着两个保镖模样的精壮汉子。篷子有点矮,王玉堂不得不低头钻进船舱时,刚刚那两个家伙就跟了上来,瞬间堵死了王玉堂的退路。
“水爷,这小子说是瘸铁匠介绍来的。”
手下报告一句,端着烟枪的中年人才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儿,嫌弃的打量起王玉堂来。
“水爷,听说你这什么消息都能打听到,是不是真的?”
“没规矩,见了水菩萨不先拿见面礼?”
谁知身后的家伙突然教训起王玉堂,弄得王玉堂有点郁闷。
尽管早就知道水菩萨的名号,可是以前的王玉堂也没机会跟这号人物打交道,上哪知晓他的规矩去。
“那是我失礼了,来的匆忙没预备礼物,一点礼金不成敬意。”
王玉堂干脆摸出钱包,先掐住一张,不过立刻就改变了主意,最后是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就放到了船板上。看到王玉堂出手如此豪爽,水菩萨身边的两个女人首先笑了起来。
“啊!”
“哎呀!”
突然中年人抬脚就踹,一下子就把身边的女人都踢开了,踢得她们是尖叫连连。
“没见过世面的东西,滚!”
中年人阴森的骂道,眼中则是浓郁的杀意。
两个女人跌跌撞撞的走了,顺着后舱爬了出去,这下子船舱里就只剩下一群男人了。
“你想打听什么消息?”
“找人。”
“名字,籍贯,长相。”
“张锦魁,山东人士,今年至少有60多岁了,身材高大、好像─条腿上有伤。”
“我水菩萨的规矩,想找人要交800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