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达挠了挠耳朵,以为自己幻听了。从云娘走了后,就再也没听人喊过这个名字。
常年面无表情的脸有了一丝丝的裂缝,替他牵着马的小厮吓得抖了抖。
天老爷啊,他竟然觉得二老爷好像要哭了。完了完了,一定是被脏东西给盯上。明儿就和人换班去大相国寺拜拜。
小厮惨白着脸,心里不断默念着阿弥陀佛,把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给拜托了遍。
可能因为太紧张,一不小心就秃噜了出来。
曹达:“......”
奶奶个熊的,对着他念屁的佛号。劳资又不是那群神叨叨的秃驴!
小厮的眼睛瞬间红了,浑身哆嗦个不停。
呜呜呜,他是三代单传的独苗苗,还没有娶上媳妇呢。
二老爷,刀下留命呐!!
那边夏继业已经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拧着眉头看着僵持住的两人。
艹,这是谁家地里的小白菜啊。皱皱巴巴、可怜兮兮的......
曹大娃发达后心都黑了!瞧把给人欺负的!!
还没感叹完,就被对方一把给熊抱住了。
“夏、夏老弟?!!真、真的是你!!!”
曹达认出来人后激动不已,立马把上不得台面的小厮给抛在了脑后。
“我不是在做梦吧?!啊啊啊,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一边说一边猛拍对方的背。
夏继业:“......”
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卧槽,怎么力气比以前还大。疼死了,有没有。
夏继业只觉得心口的老血都要被这货给拍出来了......
小厮也目瞪口呆,这、这哭爹喊娘的真是常年冰块脸的二老爷???
莫不是被什么邪祟给夺舍了吧。
顾不得牵马,火烧屁股地跑回府里。
“曹管家!不好啦!!二爷在门口抱着个男人哭得稀里哗啦的!!!”
曹得柱??!!!
什、什么男人......
想到对方自从丧妻后怎么都不肯续弦,难道、莫非、原来是断、断袖嘛!
倒抽一口凉气,差点儿都要站不稳了。
小厮赶忙扶着他,期期艾艾地问道:“管、管家,您可不能倒啊。二老爷还、还在外头抱着人呢。”
长安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住的邻居们都是当官儿的。
怕是用不了一刻钟,二老爷的事就能传遍整个京城。
快想想办法吧!!
曹得柱就是想到这一点,才一下子晕眩起来。
脑子里不停循环着:完了,曹家的名声完了......
本来就是外戚和武官,清流人家都不怎么待见。
若是再传出个断袖,那些个理学大家可是会指着鼻子骂的。
曹得柱想哭,可身为管家,必须要坚强起来。
被小厮搀扶着,蹒跚地走了出去。
看到曹达和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抱得难舍难分,周围已经站了好些看热闹的人。
面前一黑又想晕了。
二老爷啊,你、你就不能把人带回府里再这样那样嘛。
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怎么下的去嘴......
曹达才不管这些,只觉得见到昔日的邻居,积攒在心里面的委屈一下子都爆发了出来。
他心里苦啊,十年了都找不到人说说。
云娘去了,儿子小小年纪已经承受了许多,他只能把一切都藏在心里。
外人看着是走了狗屎运、风光无限,可内里真是比黄连还要苦呐。
“夏老弟~夏老弟~你怎么才来呀!”
夏继业:“......”
被这人的蛮力勒得是脸红脖子粗,还要遭受肉麻兮兮的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负心汉哩!!
老童害人不浅,咋不说清楚对方脑子都坏了。
啊呸...到底要抱到啥时候......
夏继业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老话说的对,疯子的力气格外大。挣都挣不开对方的怀抱。
曹得柱恍恍惚惚地看着,所、所以二爷是被这人给、给始乱终弃了?!
那、那去世的二夫人又是怎么回事哟。
他老了,实在是看不懂年轻人的感情。
曹得柱幽幽地叹了口气,指挥着家丁们一拥而上。
“快把二爷他们送回府里去!”
“是!!”
吃瓜的百姓们,看得是津津有味。
眉眼间传递着各自的理解。
“靠,惊到下巴了!”
“曹指挥使竟然是断袖......”
“还是苦苦等待的伤心人呢。”
“啊啊啊,要棒打鸳鸯啦!!”
曹达抱着夏继业不肯撒手,家丁们只能使劲儿把两人踉踉跄跄地给推了进去。
然后慌慌张张地把大门给关上了。
“嘭”一声过后,外面的百姓们是伸长脑袋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啧啧啧,曹家可真小气。”
“就是就是,我还没有看够咧。”
“我咋瞧着另外那个人有点儿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曹指挥使的相好?!嗐...你除了小狸奴能认出谁来啊。”
“......”
行吧,可能真的看走眼了。
吃不着瓜,就各回各家吧。
可这人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到了家门口时突然灵光一闪。
那相好不就是夏小霸王的亲爹嘛!
前阵子去宠物店还远远见过一回的~
这、这可怎生是好......
想了想,冲着自家的亲亲狮喵也要去通知下。
夏小霸王好不容易安下心来开店,万一被刺激狠了又满街干坏事可咋办。
有吃有玩有美容的宠物店就没有了!!亲亲狮喵的快乐也没有了!!!
急急忙忙跑到铺子里,对着忙活着的众人大声叫着。
“夏小霸、小娘子...快上长安大街的曹家去!你爹搞断袖被他们捉进去啦!!”
夏汤圆:“......”
小弟们:“......”
毛绒绒们都好奇地伸出圆脑袋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