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里正心里暗道一声糟糕。钱户长的本名就是钱百万呐……
发现对方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院子里那棵粗壮的枣树,赶忙劝道:“这、这都是巧合,夏小娘子也不知道你的……”
“不!她就是故意要羞辱我。”钱户长哽咽着说道,不时还用眼神控诉般地瞅着二人。
夏.窦娥.汤圆??!!!
小毛驴的名字是爹取的,和她一铜板关系也没有。
快看看她真诚的大眼睛!
钱户长不听不听就是不听,完全沉浸在自我厌恶的情绪中。
想不到家里是如此,外头竟然也是。
气急攻心之下,啪叽一声晕倒在了院子里……
哦豁!!!
夏汤圆和夏汤团一人一喵动作迅速地躲到了王里正的身后。
碰瓷的来了~家里的铜板还没有摸热乎呢,坚决不给讹。
王里正懵逼了下,然后颤巍巍地伸手去探钱户长的鼻子。
还、还有气呢。
他和身后的两条小尾巴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看着同款无辜表情的这对主宠,只能担起里正的指责,跑出去找大夫,又吆喝着邻里们帮忙抬钱户长回家。
唉……这一天永丰巷真是太忙碌了。
那位探亲而来的老大夫发现汴京人的身体实在是弱,老的小的都可容易晕倒了。
若是在这儿开个药铺,光是出诊费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他决定了,此番回庐陵便把一家老小都带来汴京讨生活。
瞧老大夫摸着胡须老神在在的模样,高娘子急了。
她家官人到底怎么了。
好好出门办个差事,竟然是被人给抬回来的。
“大夫,您快给想想办法啊。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子。可全都指望着官人呐!”
又拉着王里正哭诉,“夏小娘子不给个说法,我、我可要去报官的。”
呜呜呜,真是欺人太甚了。她可怜的官人哟~
王里正心里苦啊,钱户长他得罪不起,夏小娘子更是如此。
只能靠着这张老脸两边糊弄糊弄。
“高娘子放宽心,先让大夫仔细诊脉。许是天气炎热,有些中暑了。”
高娘子:“……”
老大夫也忍不住瞄了他一眼,这话编得太瞎了。秋高气爽的天气哪里能中暑哦。
但给钱的是大爷,他就顺着说吧。
“咳咳…没有大碍,确实有些燥热。开个方子抓副药吃上三五天就能痊愈了。”
也不知道这位钱户长在郁结个什么,都是心病啊。只能给他试着去去火气。
高娘子狐疑地接过方子,想了想自家官人这些天确实坐立不安、眼睛干涩……
和这位老大夫说的种种症状差不离,原来竟是上火了。
于是赶忙让女儿上街抓药去。
王里正感谢地看了老大夫一眼,这下好了,不用牵扯到夏小娘子身上。不然这永丰巷可真是太平不下去啦。
钱户长没有性命之忧,两人便没久留。一块儿告辞离开了钱府。
王里正朝老大夫拱了拱手就往家赶。他要回去好生歇歇,不然这把老骨头都要扛不住了。
老大夫也累得不行,一整天被人拽过来拽过去的。
但兜里沉甸甸的几串铜钱让他安慰不少。钱户长家出手真是阔气啊,随手就给了这么多。
这下更坚定了他举家搬到汴京的决心。亲戚总是抱怨“汴京大,居不易”,明明遍地金银啊。
嗯……果然什么事都要亲自瞅瞅才靠谱。就如同那位夏小娘子,多好的孩子被传成了小恶霸。真真是有理也说不清。
夏.小恶霸.汤圆正对着屋里仅剩的活口们聊天呢。
咸鱼躺在汤团和百万的中间,摸摸这只撸撸那只,沉醉在温柔的毛毛乡里不可自拔。
小脑袋靠着百万,嘴里吧唧吧唧地吃着随手翻出来的山楂糕,“不知道那个钱户长怎么样了。刚才那一下直挺挺的,希望他的骨头结实些。”
汤团悠哉地梳理着毛发,不时舔舔红色的糕点。酸酸甜甜就是恋爱的滋味,喵呜呜它命中注定的喵小姐在哪里哟。
毛绒绒的喵脸惆怅极了,这玩意儿真是越啃越饿……白了铲屎官一眼,和臭毛驴靠在一起像啥样子。喵爷它才是最优雅的!
夏汤圆的小圆脸没过多久也开始皱巴了,一碗阳春面真的是经不住造。可她不会做饭,要不上街溜达溜达去。
努力搜刮着零零碎碎的记忆,从永丰巷往西走,到了州桥那儿就有许多卖吃食的大小商铺。
鹿家包子、曹婆婆肉饼、李四分茶……
咽了咽口水,原来的她可喜欢上那里觅食啦。小吃街必须走着进去,扶墙出来。
说干就干,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一言九鼎。夏汤圆扛起肥喵就跑了出去。嘴里嘀咕着要多打包些耐放的回来慢慢吃!
小毛驴百万水汪汪的眼睛忧伤地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小主人把它给忘了。
又是输给坏喵的一天。
“啊…呃…啊……”
一人一喵眼里心里都是美食,毛驴什么的才想不起来。大宋的小吃街哎,真是太期待了。
然而还没到州桥,路过文老板的棺材铺时发现门口拥了一堆人。里三圈外三圈的,把路都给堵住了。
眼里全是吃瓜的兴奋表情……
“天啊,这伙人不是夏小娘子的狗腿子吗!”
“我就说太阳打西边出来,那位的脑壳都不会被撞正常。你们还不信……”
“可怜啊,这生意是做不下去咯。”
文老板:弱小…可怜…无助ing……
“死老头,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去给老大磕头赔礼!!”
“哼哼,劝你识相点儿,不然呐……”
几个小混混在店里耀武扬威的,甚至把棺材都抬了出来。看模样是想把文老板给硬塞进去。
围观的路人们都默默地往后面退了几步,惹不起惹不起啊。不愧是汴京十恶的狗腿子,完全不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