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净释伽阑才哑着声音道:
“妍儿……我……”
我当然相信你。
你有多大的本事和潜力,我比旁人、比你都更清楚。
“太感动了是不是?”婉妍笑着接话,探手向身后,推了推净释伽阑撑着床板的手腕。
净释伽阑手腕一软,还是被扑倒了。
“不过……”婉妍胳膊撑在净释伽阑的胸膛上,笑得灵动。
“虽然我是说,从此我们要守望相助、保护彼此。
但是呢,你也看到了,没有觉醒沙华之力的我,实在还是有一丢丢小弱。”
婉妍两根小手指重叠,笔出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程度,一对眼睛弯弯。
“嗯,所以呢?”净释伽阑握住她的小手指,笑着看她。
婉妍紧紧揽住净释伽阑,小脑袋在他怀里蹭个不停。
“所以,你就放心吧,我对自己的实力有认知。
我能打得过的时候,我会把他往死打。
要是我打不过,我也不会再逞强,会在夫君身后,卖力为你助威的!
所以的所以,在我变得超级无敌强之前,还是要夫君多多费心保护啦~
毕竟我这么聪慧可爱,你要是把我弄丢,被旁人捡了去,人家可不还你的!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等我沙华之力觉醒,本尊就罩着你!
到时候,本尊一定把你宠成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边说着,婉妍还煞有其事地拍了拍净释伽阑,以示郑重。
净释伽阑知道,她永远不会躲在他身后,只是说出来让他开心、放心的。
但是那一刻,婉妍笑眼弯弯,眼中簪星曳月、熠熠生辉。
净释伽阑分明看到了曾经的婉妍。
那个在梦中,照亮他十六年的人。
净释伽阑什么都没说,只是双手轻按婉妍的头,一口含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晨光熹微银铃颤,暖香怡人覆锦衾。
过了不知多久,天才终于全亮了。
婉妍陷在被子里,肆意地享受床帐之内的暖意,只觉得眼皮重得抬不起来。
净释伽阑已经穿戴好,端了杯茶走到床边,向婉妍问道:“起来喝口茶再歇着吧。”
婉妍晃了晃手,说话都懒得说。
净释伽阑笑着伸手把婉妍从床上抄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喝水。
婉妍倚着净释伽阑,闭着眼,像只小猫一样吸溜吸溜。
外面,张妈听到他们起床了,便和小淮端着水盆进来了。
婉妍喝完水,就又缩进被子里,又要闭眼时,就看到张妈在对自己疯狂使眼色。
婉妍转眼一看,衣架边,窗明几净,净释伽阑长身玉立,整洁端正,正在给自己束上腰带。
婉妍懂了,张妈是示意自己帮净释伽阑更衣。
婉妍实在不想动,本不想搭理张妈,奈何她眼睛眨巴得都要起火,婉妍只好强撑着豆腐渣一样的身子坐起来。
窗边,净释伽阑听到动静就转过身来,看婉妍坐起来,就快步走过去,道:
“你再睡一会吧,起来做什么?”
婉妍对着净释伽阑伸了伸手,净释伽阑没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走过来坐在床边。
婉妍拿过净释伽阑的腰带,探身环到他身后,给他束上腰带,小脸贴在净释伽阑怀里,小声道:
“夫君更衣洗漱,我若躺着起都不起,张妈妈一会要唠叨的。”
在宣府时,张妈就是婉妍的教养妈妈。
净释伽阑眼底皆暖,笑着拍了拍婉妍的头,轻声道:“还是夫人周到。”
说完,腰带已经束好,婉妍便拍了拍他,道:“你若有事,就先去忙吧,我非得再睡一会不可。”
净释伽阑握住婉妍的手,道:“昨日白天,兴州的卫所忽然整肃军队,向南开拔,意在蜀州。
蜀州的卫所昨夜也整饬军备,准备迎敌,蜀州大乱一场在所难免。
所以这几日我不出门,就在家陪你。”
婉妍闻言,懒倦的神色已是瞬间紧绷,皱眉道:
“天权大乱,已不是一日两日,但此时此刻突然在蜀州引战……”
婉妍眼中一闪,恍然道:“凤凪扶已经发现我们在蜀州了!”
“小小的年纪,却总爱皱个眉头。”净释伽阑点点婉妍的眉头,才道:
“这附近有我的决力压制,不会露出分毫我们的气息。
所以,凤凪扶应当还不知道我们确切的位置,只是兴蜀皆为西南重城,一旦开战,会殃及整个西南。
当初我们是沿着西南走的,左不过就在这沿线。”
婉妍当即明白了,“那凤凪扶不是为了趁乱发现我们,而是战乱一起,则兵荒马乱、民不聊生。
到时候,伏尸百万、流血漂橹,更有数万难民、疫病四起、霍乱丛生、民坠涂炭……
而你只要看见如此惨剧,就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净释伽阑点了点头。
婉妍已是气得拿棉花拳头捶床,怒道:
“凤凪扶贵为三尊之一,本该普渡济世,却为了一己私欲,迫害万千无辜黎民,心肠之阴险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