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知此物珍重,故而从不离身。但你一直说硌得慌,非要拿出来不可。”
可以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说这么详细!
婉妍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左顾右盼不知说什么,干脆一仰脖子,就把还冒热气的醒酒汤干了。
“烫啊……”净释伽阑刚想拦她,就见婉妍已经亮了亮碗底。
婉妍赶快转移话题道:“既然如此,你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舒连的身世!
我要是早知道他是……我便……哎……我都干了什么呀!”
说到这里,婉妍心中懊悔不已。
自从舒连回了天璇殿,婉妍心里不舒服,一日都没照看过他。
那日上仁青圣殿,逼问净释伽阑下落的时候,孩子啼哭不止,吵得婉妍心烦,婉妍还给他下了禁声咒。
想到这里,婉妍简直要后悔得捶床了。
净释伽阑靠在床头,反问道:
“我若是早告诉你,舒连不是我的私生子,而是你的亲外甥,你难道能掩住对舒连的爱不成?
你若对夫君的私生子毫无芥蒂,犹如待亲子般,必定会遭人怀疑。到时候,舒连的身份恐怕暴露。
反而你对舒连冷淡些、疏远些,才是人之本能。”
原本昨夜净释伽阑,也不准备把真想告诉婉妍的。
但他看婉妍难过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又见她醉得一塌糊涂,想她醒酒后就忘了,便也告诉她了。
谁知道,当时没反应的婉妍,一觉起来后,居然还记得这么清。
婉妍看着净释伽阑没说话,心中却是一暖。
所以……为了保护舒连,最守礼端正的净释伽阑,宁可坏了自己的高洁名节,背负着负心汉的骂名。
尤其是面对自己的误会和质问,他也从未给自己辩驳一句。
想到这里,婉妍的脸更烫了。
一想到自己居然还为这孩子,吃醋和懊恼过,婉妍恨不得直接原地去世。
婉妍不禁愤愤地嘀咕道:“那你说什么不好……偏要说私生子……
你把自己的清高坏了,我好像也有脸面了一样……”
净释伽阑知道她是心疼自己,心底一片柔软,接过婉妍手中的空碗放下后,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
“淳于府被抄,除了淳于涟跟着你离开以外,全府上下几十口人,已全部遇害。
而我周围,各路眼线都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当时,我与你还未完婚,若突然带着个孩子,不论把他藏到哪里,都早晚会被人发现。
一旦被发现,于孩子便是灭顶之灾。
所以,只有说他是我的骨肉,就算他被发现,我也能名正言顺把他护在身边。
若是有时,你我都不能护在他身边,就比如现在,我的骨肉在天璇殿,也没人敢伤害他。
至于我的名节……”
净释伽阑眉眼软了软,眼底一片澄澈。
“美誉虚名,本就是身外俗物,何况,你知道我的清白不就够了。”
“哪有男子用清白形容自己的。”
婉妍“噗嗤”一声笑出来,也无从反驳,双手从净释伽阑的手中脱出,反手握住了净释伽阑的手,落落大方道:
“总之,舒连的事,多谢你了。
当日姐姐为救我,落得个……
如今能留我姐姐一道血脉,我也可以稍解对姐姐的思念。
净释伽阑,日后你若有任何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就是,我定尽我所能相助于你。”
净释伽阑闻言,也不客气,真就正色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真有一事你能帮我做到。”
有恩必报的婉妍一听,眼睛都亮了,瞬间豪气万丈、摩拳擦掌,就差把胸脯拍得噼里啪啦响,忙道:“有何难处,你尽管与我说来。”
是杀凤凪扶,还是杀净释摩诃,或是一起送走?
只要你敢说,杀掉杀不掉,我都去试试!
净释伽阑坐起身来,没被婉妍握着的手揽住婉妍的腰,轻轻一用力,就把她往自己身边揽了揽,看着婉妍眉眼俱笑,道:
“叫声夫君。”
“啊……?”婉妍一愣,不敢相信他如此严肃要说的,就这事。
净释伽阑看她这样,笑得更厉害了,道:“是你让我尽管开口的,又要耍赖是不是?
哪有女子天天把夫君的名讳挂在嘴边的,又生分又生硬。
何况,我名讳冗长生涩,你叫起来难道顺口不成?
快,唤我一声夫君听听。”
婉妍的呆愣已经转瞬即逝,转而是一副气鼓鼓的表情,愤愤道:
“我在和你说正事!”
我十殿阎罗剑都要拔出来了,你就和我说这个?
净释伽阑搂着她,笑道:“我也在和你说正事。”
婉妍翻了个白眼,耳朵都冒烟了,却道:“你……你真的好无聊啊!”
说着,婉妍一只手暗暗向枕下探去,却被净释伽阑一把握住。
净释伽阑无奈笑问道:“你这是从哪学来的习惯,解决问题非要拿刀威胁人不可。”
婉妍的计划失败,干脆理直气壮地耍赖,道了句“我要起床了”,便要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