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妍看那袖笼,带着明显穿过的痕迹。
婉妍捏着衣服,竭尽脑汁地努力回想,想得脑仁都隐隐发痛。
恍惚间,她想起了画屏天畔,想起了十洲云水,想起了一川烟草,想起了满城飞絮。
她想起了自己穿着这嫁衣,戴着半副合欢帔。
她想起自己与人共举红伞,与人互留姓名,与人拜天拜地。
她甚至想起,那日自己分明的欢喜。
可她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自己身旁之人的样貌。
婉妍越想心就越疼,越想越喘不过气来,只能逃跑似得脱下这嫁衣。
说来荒唐,婉妍看着被扔在一旁的嫁衣,居然觉得这件衣服,比任何人都更贴近心上人这个词语。
。。。
鸿鹄墚天池。
一队白衣白纱的人手握利刃,快步冲入,径直冲入后院一间房,三两下就将一人拿下。
墚天池正堂中,平素向来不动声色的索施通,此时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厉声喝道:“你们知道这是哪里吗!这是我鸿鹄墚天池!
连墚天池都敢闯,谁给你们的胆子!”
在他面前,白衣白纱的人跪了一地。
他们都低垂着头,但声音却是毫无胆怯。
“在左护法大人面前,我等怎敢造次。
只是属下实奉圣尊之命,前来捉拿叛教徒,还请左护法大人配合,莫要难为我等奴辈。”
“好一个叛教徒!”索施通怒目圆睁,道:“你们倒说说,我儿如何就成了叛教徒!
你们今日若是说不清,谁也别想活着走出墚天池!”
说话间,几个人压着一人进来。
被压着的那人,正是索施通的独子——索施丹泽。
曾经威风凛凛的小护法,此时却是灰头土脸,满口嚷着“父亲大人救我!”
索施通正要发作,就见一人将一叠书信仍在他的面前。
“左护法大人,这些复原书信,您不会陌生吧?”
索施通愤愤垂眼看着,没有多言语,心却骤然冷了半截。
那是他与儿子之间的决力成书,原本早已销毁,如今居然能被复原得完好如初。
索施通不说话,那人已经向其中一封注入决力,现出其上金黄的天绝字体来。
他朗声念道:“旧尊喜怒不定,新尊城府过深,皆非长侍之主。
如今两尊内斗,新尊暂时被遏制住,旧尊的亲卫军都用于看管新尊,殿内重兵集于父亲大人之手,正是为我族筹谋未来之绝佳时机,还望父亲大人早做决断!
左护法大人,对此您可有解释?”
索施通心中一紧,但脸上分毫不慌,仍旧理直气壮道:
“你若要断章取义,那世上便没有清白之人。
你为何不看看我的回信,以及我儿后面的信件?
我儿年纪尚幼,偶有受人蛊惑,不辨是非也是有的。
自这封信后,我已经明确回信批驳我儿,对他进行了非常严厉的批评。
我儿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在后面的回信中,保证打消了这些念头,并且再三表示了对圣殿的忠心。
这些你都不看吗?”
索施通知道,既然这些人敢于如此大张旗鼓地来,必然对书信的真实性已经确信无疑,所以他便也不再费力辩驳。
面对索施通的说辞,为首那人丝毫不为所动,冷笑道:“这些话你留着给尊上说吧。
不论如何,索施丹泽竟敢妄论无上圣尊、企图颠覆圣殿,如此大逆不道的思想出现,怎能是一朝一夕?
你觉得圣尊会被你的狡辩蒙骗吗?
而且你看看这个……”那人说着,又把一个东西放在索施通面前。
“你确定你儿子,真的把这些念头打消了吗?”
看到那个物件时,索施通心中最后的侥幸都被扼杀了。
那是四凤白玉玺,上面雕刻着鸑鷟、鵷鶵、鸿鹄、青鸾,象征着天璇殿的最高权力,代表着最高天神无上圣尊。
当初净释摩诃控制住净释伽阑,夺走圣殿的控制权时,就曾逼着净释伽阑交出四凤白玉玺。然而,净释伽阑始终坚称玉玺被人盗走。
净释摩诃自然不信,将整个昆仑山翻了个天翻地覆,却也没能找到玉玺。
索施通打死也想不到,居然可以在自己的墚天池再见玉玺。
一时间,索施通震惊得指着玉玺,不可置信道:
“这……这怎么会在这里?”
为首之人冷笑道:
“是啊,尊上的传世玉玺怎么会在墚天池中,小护法的柜子里呢?这该是我问您的吧。”
“这!这怎么可能!”索施通惊讶地看向索施丹泽,急得满头大汗,问道:“丹泽!这是怎么回事!你快给他们解释啊!”
索施丹泽此时已面如土色,往日的花言巧语一概不见,只有受到剧烈惊吓后的痴呆,一遍又一遍喃喃道:
“这不是我偷的!真的不是我偷的!这是我捡来的……真的是我捡来的!父亲大人,您要相信我啊!这真的是我捡来的!”
为首那人一听,当即笑出了声,挪揄道:
“没人说您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