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是尊重与言不由衷的保护。
如果他真的想报复梼杌和朱厌,完全可以在他们撤远之前出手,根本没必要等到他们三个拖油瓶出现,才出手。
他不过是想跟着一起去,如果能中伤梼杌和朱厌当然也不赖。
净释伽阑的言不由衷,管济恒都看出来了,婉妍却没有丝毫的意识。
此时她心中想的是:圣人受了那么重的伤,却还要前半夜暗中为大家守夜,后半夜同我们一起夜袭敌军,圣人不愧是圣人,真是舍己为人、普度众生,实在太伟大了!
但是圣人的伤口会不会恶化啊……
而砚巍心中想的是:太好了!这个人这么强,有了他加入,我们可以杀穿凶兽大军了!
杀啊!
四个人就这样一边赶路一边想着,在天都快亮的时候,他们终于是追上了全速撤退的凶兽大军。
黑夜之中,一个曼妙的身影从树上滑下,犹如夜空中的精灵一般。
“他们就在前面。”婉妍对隐在树后的人道,“行军速度不慢,几乎没有戒备。”
“太好了。”黎明的曙光之中,管济恒的面色却仍旧阴沉如夜,已经开始摩拳擦掌,“我爹那么爱带兵打仗的人,去那边了,也得有只军队才行。
爹你别着急,我们这就给送过去。”
砚巍在一旁收紧手腕的绷带,问道:“那我们怎么行动,是一起还是分开杀进去。”
“分开吧。”婉妍想了片刻,“分开目标小,反正咱们四个人掉进万人军队里,怎么都会被冲散。
咱们先趁他们不备杀进去,敌军中多数都是梼杌和朱厌的傀儡,如果骤然遇袭,肯定要先保护梼杌和朱厌,到时候他们往哪里收紧,咱们就往哪里去汇合。”
管济恒和砚巍都点头,提剑拿枪就消失在了黎明之中。
净释伽阑抬步就要走,却被婉妍向侧一步拦下了。
“大人,您今日受了这么重的伤,一会一定要多加小心。”
面对婉妍的关心,净释伽阑只是瞟了她一眼,冷冷道:“你还是多担心你自己吧。”
说罢他绕过婉妍,径直走了。
我真是疯了,居然敢提醒圣人了……婉妍在后面直挠头。
方才她宛如被附体了一般,什么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了。
或许是因为大人的伤,是因为救我才受的吧。
婉妍晃了晃乱如麻的脑袋,立刻集中精神、藏匿气息,催动轻功快速向凶兽大军靠近了。
婉妍御风而行,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追上了一群脱离大部队的散兵。
婉妍没有用释吾剑,而是双手中蓝光一阵,以风凝形,肃出两柄长约小臂、两头开刃的弯月刀来。
它们在婉妍手中灵活地一转,两条刃臂与影子相连,犹如两朵风花。
之后,散兵就感到忽而刮过来一阵风,不痛不痒、不冷不热。
等风过去,就见这群人就如同被伐之木一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很快就是横七竖八的一地。
没有一个人发出一声,甚至没有人感到痛感。
只是每个人的咽喉之处,多了一道往外留着黑血的伤口。
那伤口不深不浅、那毒素不多不少,刚好致命。
就这样一路消灭了七八堆散兵之后,婉妍终于追上了凶兽的大部队。
那是一只有几万人的军队,像是暴雨前的蚂蚁,一眼望去犹如平铺,密密麻麻之间,甚至看不出了人头的攒动。
这样一只军队在行进之中,就是脚下带起的尘土飞杨混合在一起,都犹如一场沙尘暴。
婉妍站在他们后面,渺小的程度和一颗尘土别无二致。
此时婉妍若是钻进去,就犹如一只金鱼投入一片汪洋,瞬间就会被淹没。
然而婉妍几乎是没有丝毫的犹豫,脚下一轻,孤身闪入凶兽大军之中。
婉妍双手握刃,沿着敌军的脖子一路抹下去,就见婉妍两侧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往下倒,犹如在田间割麦子一般。
于是一时间,婉妍虽是孤身一人闯入,竟也在万里旷野之中,生生杀出了一条羊肠小道。
若是从高出看,就会看到一个拖着风的影子,如同地狱的恶灵一般索命,所到之处,便是死亡降落之时,双手中还牵着两条血红的丝带。
那是无数人被抹脖子后,溅出的鲜血连接而成,那是他们用生命留给世界的,最后的痕迹。
婉妍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婉妍都快杀到敌军中部时,凶兽大军才终于是反应过来。
这时从凶兽大军的四面八方,都传来一阵阵呼喊。
“戒备戒备!敌军偷袭!敌军偷袭!保护中营!保护中营!”
听这话,婉妍便知管济恒他们也杀进来了。
正如婉妍所想,凶兽大军在面对未知的敌人时,第一反应就是立刻向梼杌与朱厌所在的地方集结。
他们的收紧方向,正好给婉妍指出一个方向。
婉妍立刻加速前进,想要在自己被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之前,快速找到梼杌和朱厌。
这时的婉妍已经不怕被发现,干脆大开决赋,瞬间塑出无数小树叶一般的风刃,在敌军中肆意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