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妍一听容谨的声音,脑子里当即“轰”的一声爆炸,用尽最大嗓门大喊道:“等等等等等等!”
然后,只见婉妍如同青蛙跳水潭一般,拖着半副残躯,一个猛子就扎到床上,让不可示人的两处灾难相互遮挡,一把拽过被子来盖住。
之后婉妍又理了理额边发,佯装镇定道:“笙郎,进来吧。”
“好。”笙郎应了一声,却又等了片刻,好似在给够婉妍时间一般,之后才摇着轮椅缓缓进入帐中。
“这么晚有什么事吗笙郎,可是又睡不着了?”婉妍强压着脸上即将翻腾的红,镇定道。
容谨的目光温和又礼貌,轻轻打量婉妍一圈,确定她看起来没什么事,才温声笑道:
“没什么事,我就是看到你的营帐突然亮了灯,还以为你这里出了什么事,便来看看。打扰到你休息,实在不好意思。”
从婉妍点燃蜡烛,到容谨的声音出现在门口,不过半刻钟都不到,这其中,还包括容谨艰难地摇着轮椅,从他的营帐赶来。
要不是婉妍现在心里太乱,就会发现,容谨若不是一直盯着婉妍的营帐,怎会反应得如此迅速。
但婉妍此时太慌了,身子忍不住往前倾了倾,手脚都不自然得明显,却还笑着连声道:
“我没事的笙郎!就是……就是方才我以为营帐里进了耗子,才下床来查探一番,不过没有找到,估计是外面什么响动吧。”
婉妍竭力笑得自然,却不知自己的苹果肌都在抖。
这都是什么事啊!笙郎求你了,走吧!你走了就是救我!
婉妍心中一阵哀嚎。
“是吗?”容谨仍是笑着,看不出信了还是没信,眼神忽而落在地中间,双眉一紧,紧接着就摇着轮椅去细看。
“别啊!”
婉妍此时也看到地中物,急得都跳起来一半,忽然又想到自己下半身的盛况,当即又一屁股坐了回去,只能心急如焚地用眼神阻拦容谨。
在地中间的,是明晃晃的一滴鲜血,还没有凝固。
容谨瞧见,当即变了脸,着急看向婉妍,道:“婴婴你受伤了!?”
婉妍还能说什么,能说自己心里受伤了吗?
“没有啦……”
婉妍的声音细若蚊族,双手搅着被子,恨不得把头直接塞进去。
笙郎……笙哥,笙祖宗!求你了求你了,您走吧您走吧……
不论婉妍在心中,是如何真切地恳求,容谨还是急急到了床边,满面都是紧张。
“婴婴你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怎么也不同我说?”
这灵魂三问,直接给一向巧舌如簧的婉妍,问得哑口无言。
我伤到灵魂了,巨严重,没法给你说啊……
婉妍看着容谨不说话,只是笑,笑得五味杂陈。
“……?”
婉妍这笑容,给最解人意的容谨看不懂了,当即就要转身离开,道:“婴婴你等我片刻,我去找军医来!”
婉妍一听,当即原地爆炸,恨不得立刻扑到容谨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他轮椅的轮子。
“别别别笙郎!千万别!”
容谨秉性温柔,但要是固执起来,也是真的倔。
婉妍眼见着拦不住他,只能厚着脸皮,破釜沉舟道:“我真的没有受伤!我只是……”
婉妍刚厚出来的脸皮,在关键的时候,又立刻缩水。
“你到底怎么了?”容谨停下轮椅,转身来看着婉妍。
看着容谨清澈又着急的双眼,婉妍就好像是一锅烧开了的沸水,满头都冒烟,甚至还有“哔——哔”的汽笛声。
“就……就所有女孩子都会经历的那种事……你大概明白吗……?
就是看起来宛如凶杀现场般惨不忍睹,但其实不算病的那种事……”
婉妍的头都要钻进被子里,竭力把这件事说得寻常些。
“嗯……?啊……咳咳咳……”容谨微微蹙眉愣了一下,才立刻反应过来,似雪白肤当即一直红到了耳根,战略性地咳嗽几声,道了一声“婴婴稍等”,就立刻转身离开了。
容谨走了半天,婉妍还是愣在床上鸣汽笛,无法从这种羞耻与尴尬中回过神,一直到容谨再次回来。
这次,容谨怀里抱着一堆东西和一盆热水。
“婴婴,去换一身衣服吧。”
容谨将一身崭新,但显然洗过的衣服,递在婉妍床边,把水盆放在床下,就立刻摇着轮椅转过身去,一直走了好远才停下,让婉妍不至于连床都下不来。
“嗯嗯……”
婉妍低声应着,连忙端起水盆、抱起衣服,往屏风后面去了。
这时,婉妍才有工夫细看,这原来是一身红色的寝衣,叠得整整齐齐,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一抖开,婉妍才发现,衣服里面还包着一根约莫一掌宽,半个指节厚的棉布,虽然一看就是现裁开的,但摸起来很是柔软。
婉妍就是用脚趾,也能想得出这是做什么用的。
一时间,婉妍也来不及感慨容谨的心细,恨不能把自己也裁成一块棉条,能直接塞进地缝里去。
等婉妍洗好穿好换好,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