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给宣婉妍这两个时辰,无异于羊群进了狼,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都不觉得奇怪。”
任沅桢温和地笑着,说话的口气让人如沐春风。但那春风中,分明带着几分寒意
听到这里,任霖阁方才刚放松下的心情又提了起来。
虽然到现在他还是想不出,一个小丫头在两个时辰内,能在政敌遍布的自己的大本营翻出什么大风大浪来,但是自己儿子的才干和远见,任霖阁是极为信任的,所以也不安起来。
就在这时,又一个侍卫快步走入,一面跪下行礼,一面已经急匆匆地朗声道:“不好了相爷!大事不好了!据冀州府来报,宣婉妍进冀州了!”
这句话就像一颗炸弹丢进这大厅,让在做所有人地心瞬间提了起来,当即有人拍案而起,惊问道:“什么!怎么可能这么快!”
就是一向宠辱不惊地任霖阁听闻此言,也是微微倒吸一口冷气,眉头霎时皱了起来。
只有任沅桢,非但没有惊讶,还朗声笑出声来,喃喃自语道:“冀州是京南第一府,从冀州到京都用不了两个时辰,要是这么说来,那宣婉妍最晚今天大清早就已经将禹杭那边收拾妥当,启程进京了,看来袁敬泽正如我所料是真的没能奈她何。”
说着任沅桢又向那侍卫问道:“她是一个人回来,还是带了几车东西回来?”
那侍卫一愣,又看了眼信才回答道:“回禀少爷,信上说宣婉妍带了十几辆车回来。”
这句话对众人又是一道霹雳,一个个愣在座位上。
然而任沅桢闻言又禁不住笑了一声,道:“十几车东西?那宣婉妍此行收获够大的呀。”说着任沅桢向后靠在椅子上,双手覆在胸前,怡然自得之态更盛,赞道:凌晨动手,天亮收手,短短几个时辰就审了二十几个地方官员,收拾了兵备道使和五百精兵,搜查的证据能装个十几车,这宣婉妍还真是不错,比我想象的更不错。”
“这……”一听任沅桢这话,在座众人无不面面相觑,不知该附和些什么。
大哥!你老家被人端了!你还在那里夸人!你快醒醒啊!家没了家没了!
然而任沅桢显然是不知道众人的想法,抱着胳膊自己旁若无人地沉思起来。
过了半天,任沅桢才忽而对任霖阁道:“哦对了父亲大人,这天色也很晚了,不如给诸位大人们准备晚膳,请诸位大人们用过膳后早些回去休息吧,今日诸位已是劳心劳神许久,很该歇息了。”
“嗯,也好。”任霖阁微微点头后,便转头对众人威严道:“那就请诸位去外厅用饭吧!”
任霖阁口气威严稳重,然而在已经在这里坐了一天、此刻坐如针毡的众人听来却如此喜气,字里行间都张灯结彩般。
哦!终于下班了!
众人也都知道,这是任氏父子要自己私下商量,要把他们支开。
于是众人千恩万谢一番,又唾沫横飞地宽慰任霖阁一番,就脚底生风地离开了。
虽然他们也很担心自己依靠的任霖阁这棵大树会倒,但是他们从心底里更多的相信,任霖阁这棵看起来茂密繁盛,实则地底下更是盘根错节、紧紧扎在土地里,是不会被这轻轻一击击垮的。
相比之下他们更担心此刻自己已经饿瘪的肚子。
等众位官员都离开后,任霖阁也不在顾及脸面,对任沅桢问道:“我儿,宣家的丫头已经到冀州,为今之计就只有遣冀州府兵拦住她了,就是拿不下她的人,也要把她带的东西扣下,万万不能让她把证据都带回京都!”
任沅桢闻言轻轻摇了摇头,恭敬道:“父亲大人,依孩儿看,冀州府兵拦不下宣婉妍。”
“这……?”任霖阁被说得语塞,又立刻道:“那我现在派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的精兵去回京的路上堵那丫头,这下肯定可以拦住她了!
既然陛下是私下派她去,那就是顾及朝廷动荡,不敢声张。就是我们私下动兵拦了宣婉妍,上至陛下,下至宣婉妍,都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然而任沅桢还是摇了摇头,淡淡笑着道:“父亲大人,孩儿认为我们现在拦不拦宣婉妍,都是一个样子。恐怕宣婉妍早在禹杭就请人做了见证,手里还有一本非常详细的账目和众官员的口供。
她这样做就是为了就算是我们把东西都劫下了,她手里那一堆证据还是赖不掉。”
说罢,任沅桢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才又随口一说似地补充一句道:“而且不出我所料,宣婉妍请的作见证那一人,应当是六府巡按萧筠。”
任霖阁一听,再细细一想,便也觉得有理,顿时焦头烂额道:“那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现在我们就只能在这里等着吗?”
说着任霖阁便气急败坏道:“老夫居然被这么一个小丫头戏耍地团团转,真是白活了这许多年了!
现在看来宣婉妍这个丫头实在是不简单,比她那个只会隔岸观火的爹可狡猾且难对付的多。现在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有了如此算计,以后定是我们的一块心头大患,我们还是早点把她除掉为好!”
说话间,任霖阁的眼睛中,就已经掠过一丝杀意。
“不可不可父亲大人,孩儿之前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