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消息!!蘅佥事大败敌军!思恩军民府大捷啊!思恩军民府大捷!”
话音一落,帐内不少向来冷静沉着之人都登时拍案而起,高声急急问道:“此话当真!”
侍卫喜得脸上都开了花,边欢呼着回答边连连拍大腿道:“军机大事,小人怎敢玩笑,自然是千真万确的!是前方的战报正向绥州布政使司传达,路过咱们庆远,我们方知,立刻来报!”
“太好了!”婉妍忍不住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振臂高呼。
思恩军民府守住了,那庆远的正前方就算是保住了,无疑是大大缓解了庆远府前后夹击的艰难局面!
庆远府原本九死一生的战局,此时无疑多了几分希望。
这场胜利就像一场天降甘霖,洒满了这干旱已久的土壤,让沉寂憋屈了太久的,就像埋在土壤中的种子一般的众人,心中的希望就像春日竹笋一般疯狂生长。
就在一片欢呼声,祝贺声中,一个大人朗声问那侍卫道:“喂,你可知道思恩军民府是如何击退敌军的?”
那侍卫好像正等着这问题呢,立刻激动地要讲述起来:“要说这思恩军民府能取胜啊,那蘅佥事的功劳绝对是最大的……”
一听到蘅笠的名字,婉妍当即站了起来连连摆手,让众人停下喧嚷,好能听得更清楚些。
等所有人都鸦雀无声地看着那侍卫,等着听他讲时,那侍卫反而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手指紧攥着裤缝道:“这……这小人也是从思恩军民府来送信的侍卫那里听来的啊,不一定完全正确……
反正就是说啊,在两军大举进攻的前日夜里,蘅佥事带了一百将士,杀入了驻兵五万的敌军大营深处!
听闻他们皆着白色披风,在黑夜里十分醒目,能够很清楚地分清敌友,方便在偷袭时无所顾忌地快刀斩杀敌军。
他们杀入敌营后,那些安南人还在呼呼大睡呢,不少敌军被我们的将士直接砍死在梦里,其他惊醒起来的安南军,要么是仍旧迷迷糊糊以为在做梦,要么是连武器都找不到只能束手无策地被一剑取了性命。
咱们的将士足足在敌营里尽情砍杀了近大半个时辰,安南人才终于整顿好准备迎敌,谁知咱们的将士见好就收,已经开始撤啦。
然而安南人急了,自是不甘心让咱们的将士就这么走了,立刻调集了全部士兵,还架着几头小山那么高的战象挡在营门口,不让咱们的将士走。
眼见着两军将士就要正面相抗之时,只见敌营最核心的粮草大帐忽然浓烟滚滚,再一瞧只见蘅佥事一人骑马拿着火把从滚滚浓烟中冲出,那英姿飒爽的风采竟然让敌军都大吃了一惊,之后才立刻急急忙忙调了人去救火。
而后蘅佥事面对这四面敌军的包围,非但没有着急惊惧,反而大摇大摆地骑着马把敌营左右都转了一圈,确定没有自己人遗落在敌营中后,才把拿着的火把冲着敌军的战象随手那么一扔。
各位大人们你们说也真是奇了,蘅佥事那样不紧不慢地在敌营中巡营一圈,那数万的将士竟就在一旁眼睁睁看着,竟然无一人敢上前来阻拦!
据当时和蘅佥事一同冲入敌营的兄弟们说,当时蘅佥事看似沉着平静,实则身体周围散发着极强的决力场,压迫得几万敌军竟无一人能靠近!
而蘅佥事丢了那火把后,几乎是一瞬间敌军的战象脚下竟是火海四起,就仿佛有如神助一般!
安南人的那蠢笨又抗打的战象的蹄子下,不知枉死了我军多少将士的性命,谁知那畜生居然如此怕火,经蘅佥事这么一闹,那些战象顿时就像是踩到了钉子一样,一个个都发了疯似得乱蹦乱跳,把背上的象奴甩出去天高不说,还在慌乱中生生踩死了不少安南人!
这一下可真是太解气了,也算是给我军那些死在象蹄子下的将士报了仇啦!
之后蘅佥事趁着敌军打乱,带着将士们一同冲出了敌营。蘅佥事更是确定没有少一个将士后,才最后一个掩护着众人离开了敌营。
等他们安然回到城内后一点数,才发现蘅佥事带走的那一百将士全数归来不说,还无一人受重伤,只有三十来个人受了些皮外擦伤!”
听到这里,这小侍卫再也无法说下去,只因帐内的惊叹赞美之色已经完全盖过了他的声音。
“啧啧啧,这蘅大人了不起呀真是太了不起了!”
一个上了年纪的大人,像是大拇指收不回去了一样,举着绕了好几圈,惊叹的口气将茂密的白胡子吹得起起落落。
这次婉妍没有打断众人的吵闹,她已经听痴了。
不知是这小侍卫讲得生动还是因何,婉妍现在满脑子都只有蘅笠纵马冲出烟雾的那一幕,清晰又真实得仿佛当时的她自己也在现场一般。
她甚至可以想到蘅笠猛地一拉缰绳,马儿嘶鸣一声抬起前蹄,扬起一圈飞扬的尘土。
而蘅笠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着又淡漠,就像他身后的浓雾一般沉冷,在操纵万物的同时,又睥睨万物。
等众人的赞叹声越来越小,小侍卫才终于能接着讲了下去。
“不过虽然蘅佥事带着众将士夜袭取胜,打了敌军一个措手不及,然而也彻彻底底惹恼了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