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点了点头,显然从一开始,那药丸中含有和琼木兰这个事实裴老就已经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蘅笠见裴老的面色简直凝固到了极点,心中也不安起来,耐着着急的心问道:“前辈,您可知道这和琼木兰用来解何种毒的?”
裴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探究似得盯着蘅笠看了半晌。
妍儿的身世,妍儿的身份,他什么都知道,这是已然不争的事实。
既然他目前还没有要伤害妍儿的心思,又是这全大陆上最尊贵的人。
如果这世间就真的只有一个人有希望能救得了婉妍,那也就只有他了。
裴老叹了口气,不得不直面这个事实。
“和琼木兰,是用来解蛊毒的。”
裴老轻声说道,声音轻却犹如万斤重。
“蛊毒?!”蘅笠吃惊地又重复了一遍,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没错,是蛊毒。”
裴老点了点头,又补了一句。
“而且不是一般的蛊毒,是本瑭蛊之毒。”
听到这里蘅笠除了震惊,还多了几分疑惑。
“请前辈原谅晚辈的无知,关于此本瑭蛊毒,晚辈闻所未闻,还请前辈略略解释一二。”
裴老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向身后的书架走去,从浩如烟海的书堆中,取出了一本放在最上面,还翻开页的古籍,显然是最近才翻看过。
裴老把书摊开在蘅笠面前,一言不发等着他看。
蘅笠赶忙去看,这本古籍已然破旧不堪,书页已经在无数个百年的更迭之后薄如蝉翼、脆若枯叶,随便一动就有可能让它四分五裂。
而摊开的这一页书上一个字都没有,只有两幅画。
两幅画上都是一个人脸,平平无奇却完全不相似的人脸。
蘅笠左看右看都没能看出玄机来,最终还是不得已向裴老发问。
“这……晚辈愚钝,实在无法看出画中玄机,还得请前辈指点一二。”
裴老指了指书,只说了一句话。
“这画中的两人,其实是同一个人。”
“一个人?!”蘅笠吃了一惊,再仔细去看。
这次代入了答案,蘅笠这才发觉画中的两人虽五官没有一处相似,甚至连面部轮廓都不尽然,但定睛看其眉眼,便能恍觉,这二人的眉眼中的神情,如出一辙。
“这是……易容!?”
蘅笠每抑制住心中的惊讶,惊呼了出来。
裴老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平静地说道:“这我也不能十分确定,毕竟千百年来追求易容术之人众多,却皆无所得。
顶级凶兽九婴虽会幻化,却也只能改变隐藏决赋,而不能终生改变人之容貌。
我也只是从偶然古籍中找出这样一个传说,说有一种蛊毒中在人的身上,会潜移默化地改变人之容貌,就是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无法轻易察觉。
这种蛊毒对相貌的改变很玄学,它好像改变了一个人的所有,又好像哪里都没有改变。
这种蛊毒就是从未现世,只在神话中才有的本瑭蛊毒。
而世间只有一种植株可以抑制本瑭蛊之毒,就是和琼木兰。”
蘅笠目不转睛地听得专注,此时忍不住问道:“那您的意思是说,妍儿她中的就是这本瑭蛊之毒?”
说完蘅笠又有一丝难以置信,“那也就是说妍儿她生来并非如今的模样?”
这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吧……
蘅笠为了搞清楚婉妍身中是否真的是本瑭蛊毒,也顾不得那么多,直言告诉裴老道:“不瞒前辈您说,自妍儿四岁起,我就一直陪伴在她身边,时至今日,一日不曾间断。
而在这十一年中,我从未发现婉妍的容貌有过任何变化。”
“我只是说有可能啊。”裴老把古籍又收好,放进了书架最里侧几乎是藏了起来。
随机裴老话锋一转,语气突然间酸刻薄起来。
“不过圣尊您还真是有毅力啊,不管您是想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业,能屈尊陪在妍儿身边十一年不依不饶也真是有能耐。”
“前辈!”蘅笠心里着急,根本无暇理会裴老的讽刺,一心把话题往这上面靠。
“好好好……”
裴老无奈地应了一声,既然话都说到这里,裴老也不再隐瞒蘅笠,把心中所想都说了出来。
“虽然我说的这只是一个可能性,但据老夫毕生所学来看,这个可能性是相当大的。
我之前也说了这个蛊毒对人相貌的改变是无处不在,又无迹可查的,所以就算是和妍儿一起长大的姝儿、奕儿他们,都未必能发现。
但那日我在弱水之中把妍儿捞起来时,我明知她是谁,却无法从妍儿的脸上找到一丝一毫她的痕迹。
她们的五官完全的不相似。
她是多么温婉又清秀的长相,就像一朵还带着露珠的水仙花一样,让人一眼看去就如沐春风。
可妍儿的长相要明艳太多,五官都放大了不少,又骨感了不少,看起来更聪明伶俐。
但直到妍儿她一睁眼,老夫我着实是吃了一惊。
也许就平日与妍儿朝夕相处时不会觉得,甚至与妍儿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