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顾大娘对着蘅笠赞不绝口道:“今日你们王婶又来找我夸小北,说小北真是太有能耐,把她家顽皮的泼猴都管教地颇明事理,现在是又懂事又勤快。现在村里谁不夸咱小北,都说咱们小北是夫子转世呢!”
下午蘅笠整得婉妍下不来台,婉妍正恼火呢,夹了一筷子菜,不服气地小声嘀咕道:“顽皮贪玩本来就是孩童的天性嘛。能以一己之力抹杀全村孩童的天性,真是穷凶极恶。”
还没等蘅笠说话,涵儿倒先站出来为他打抱不平:“妍儿姐姐你误会北哥哥了!北哥哥平时对我们可有耐心了,我们问什么他都会认真给我们讲,谁学得认真北哥哥还会给好吃的。今日是小虎他自己贪玩没读书,北哥哥只是给他讲道理而已,怎么能怪北哥哥呢!”
涵儿这一口一个“北哥哥”叫地蘅笠很是受用,满意地拍了拍涵儿的小脑袋,不动声色的神情中写满了得意:“涵儿真是明事理,不枉我费心一场。”
“嘁,有什么好得意的?”婉妍冷哼一声,扬起了小脑袋,“你是没见过我的小师父,他博学多识又诲人不倦,方能为人师表,可比某些只会凶巴巴的人强太多的了。”
蘅笠轻笑一声,居然难得的谦虚起来:“既是如此,那我肯定是不如他。”
涵儿见蘅笠自谦,急着为他正名道:“才不是呢!北哥哥就是最好的先生!”
“涵儿!”婉妍气鼓鼓地嗔怒道:“你到底向着谁!”
涵儿见状,赶忙乖巧地往婉妍边上蹭了蹭:“北哥哥和妍姐姐是一家人,我当然向着你们两个啦。”
婉妍瞧涵儿那古灵精怪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敲了敲他的小脑袋:“你这个小豆包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了!”
顾大娘欣慰地看着三个孩子,宠溺地点着婉妍打趣道:“涵儿以前是多害羞的孩子啊,结果妍儿没来几天,就跟着这坏丫头学地能说会道了。”
“大娘~”婉妍抱着大娘的胳膊左右摇晃,撒娇着告状:“您怎么不怪小北,要论能说会道,我可说不过他。”
“是是是,就你是个笨嘴拙舌的。”大娘慈爱地拍着婉妍的小手,畅想未来道:“等你和小北有了孩子,可得交给小北管教。不然你这个上窜下跳的混世魔王,准得带出一个小魔王来。”
蘅笠闻言停了筷子,认真地点了点头,一副受教了的样子。
“大娘!”婉妍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嗔怪道:“您想那么远做什么!”
大娘看婉妍小脸通红,以为她是羞赧自己不是明媒正娶,有了孩子也没有名分,便安慰地拍了拍婉妍的后背,眼中流露出一分难掩的期待,“这有什么远的?等拜过堂,你们就是三尊认可的正礼夫妻了,有孩子还不是最正常的事。”
“啊?”婉妍闻言立直了身子,奇怪极了,“什么拜堂?”
“啊这个……”大娘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急忙胡乱应付过去,“我是说你们日后总是要拜堂的嘛。反正你们今些休息就是了。一定要早些休息啊!”
蘅笠和婉妍都是一头雾水地应了下来。
从大娘屋里一出来,婉妍就看见自己的鹰落在窗棂上,忙跑过去取了信。
婉妍读了信,顿时花容失色,大失风度地喊了出来:“天呐!!!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蘅笠轻笑一声,轻快地问道:“说吧,出了什么大事?”
婉妍瞠目结舌地又把信一个字一个字看了一遍,吃惊一点也没缓解,再看蘅笠那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便知这么蹊跷的事肯定和蘅笠有关。
婉妍两根手指夹着信扬起来,直截了当地问道:“大人这是您做的?”
蘅笠根本看都不看信,就微微颔首,回答地模棱两可:“算是吧。”
说完蘅笠就转身进了屋,婉妍忙跟了进去,把信摊开放在蘅笠面前的桌上。
信上写着:左臻畏罪自缢,和一迁案交刑部尚书尹维谅亲审。
婉妍就不懂了,不就是拔出来他的几个冤假错案嘛?不过就是想让他知道他有把柄在我们手里啊。这人怎么说自缢就自缢了,现如今命都这么不值钱了吗?这左臻看着也是五大三粗的七尺男儿,怎的内心如此脆弱娇柔?
婉妍觉得这其中蹊跷太多,而蘅笠显然知道这一切,赶忙问道:“蘅大人,左臻当真是自缢?”
蘅笠认真点了点头:“是啊。”
“为何啊?”
蘅笠冷笑一声,把双手放在桌上,一字一顿地解释道:“左臻勾结天枢,通敌求荣,此为欺君卖国;滥权错判,破坏法度,此为贪赃枉法;不侍丁忧,忤逆不孝,此为大逆不道。
如此欺君卖国、陷害忠良、不忠不孝的逆子贰臣,十恶不赦之罪占了四罪,按律当诛五族。
我写信给左臻,告知他只要一人自决,我便不上报陛下,留他族人性命。他很聪明,做了正确的选择。”
蘅笠的口气冷静而淡然,仿佛谈论的不过是区区一叶草木,而非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等等等等……”婉妍惊得下巴都快收不回来,努力想厘清思路,“滥权错判我知道,这另外两项罪名是从何而来的?”
“他若己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