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后, 锦安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被烈阳晒的红通通的漂亮脸蛋上全是泪痕,又被晒得干涸在皮肤上,晶晶亮亮的, 粘着头发, 显得整个人都脏兮兮的。
被人抱着后腰小心翼翼的抱下窗沿时, 都还打着哭嗝, 抽抽噎噎的,如果没有江弃扶着, 他几乎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江弃看着锦安哭腔不止的样子,伸手帮人擦了擦。
他话一向不多,言词贫瘠, 对上一直要哭的锦安根本没办法, 翻来覆去也只有那几个词,只能沉默的帮人拍背顺气。
“没事了。”江弃哑声说了句。
锦安随意的抹了下眼泪,眼睑睫毛上全是乱糟糟的一片。
这一刻锦安甚至都不知道是该为通关庆幸,还是因沈淮为他死了而伤心。
他只知道自己脑子都是晕的,迟钝的像老旧的齿轮, 转的很慢。
腿也虚软的, 大腿后侧因被窗沿长时间的挤压,留下了道深深的凹痕,前面也被晒红了一片,刚被江弃抱下来的时候, 都在发着抖, 最终还麻的只能让江弃扶着离开。
只是等出了门后,他才恍惚的想, 既然他已经存活了, 那为什么还没有通关呢?
这个念头刚闪过, 就听到身后一道极冷的嗓音。
“呵,我有说让你们走了吗?”
锦安只感觉扶着他腰的手一僵,紧接着身旁的江弃就骤然倒地,锦安被他下沉的力道带着摔在了地上。
“蠢货。”
锦安怔愣着转身,就看见许言之逆着光站在教室里,手上拿着个小巧的电击棒,不知是在冷嗤不设防的江弃,还是呆坐在地的锦安。
掉落在地的消炎药膏被人弯腰拾起,锦安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人就蓦地蹲在地上,双手按在他两侧。
像是头压着火气的野狼一样,狭长的双眼凌厉地盯着锦安,薄唇紧抿着,冷冷道:“笨死了。”
“真以为沈淮死了我就会放你走吗?”
“小蠢货,这可不是抽烟那么简单的事情,你觉得我真会留你这么个隐患给自己吗?”
“简直蠢的可以!”
许言之咬牙切齿的说着,像是撕破了最后一层伪装,锦安后仰着,手肘撑在两侧,错愕地看着突然发疯的许言之,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怎么发生成这样的。
只不过后续的事情也容不得他多去思考,禁锢着他的男人就猛地把他下拉。
锦安挣扎着想要逃离,然而被人一把捏住。
“别动!”
锦安颤巍巍的,眼里的泪水差点又要冒出来了。
“哭什么哭!死了个老情人而已,有什么好哭的!”
“简直蠢死了!”
许言之压着锦安腿,恨声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将药膏打开后,就胡乱的摸在了伤口上。
锦安眼睛被泪水弄花,看不见,只以为许言之又在折磨他,扑腾着手要起来。
许言之摸着药,浓眉紧皱着,凌厉的双眸此刻盯着手上的伤处,细致地上药
痛意让他软塌塌的起不来,被许言之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药膏全部被吸收了进去才被放过。
“呵,死前还要给你拿药,你真是训出了一条好狗。”
许言之抬眼,看见挣扎着已经起身的锦安冷声说着。
在看到人红得滴血的漂亮脸蛋,还冷着脸冷言嘲讽。
“我真的好奇,江弃和沈淮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你。”
“连那群体育生,都在背地里偷偷议论你,想要弄你。”
许言之言语粗鲁地说着,锦安根本不想听。
一天之内,他已经听过这个变态说过太多的荤.话,让锦安都有点习惯他的突然羞辱了,只不过这次,骤然多出了点变故,让锦安恍然失神瞬间。
锦安被蒙地推到在地,宽厚的手掌捧着他的后脑勺,以至于他不至于被撞伤,只不过这冲击力依旧把他弄懵了一点。
就在这惘然的瞬息里,锦安听到许言之恶狠狠地说:“连我都想。”
紧接着的下一秒,这条野狗,就不管不顾地猛扑了下来。
锦安只觉得自己唇角一痛,愕然地睁大了眼,双手抵着许言之的肩膀,想要把人推开。
然而平日里光风霁月,禁.欲的学生会会长,在吃醋的时候,也跟个毛头小子差不多,他甚至比他嘲讽过的蠢货更蠢,逮着人的嘴巴就猛啃。
锦安被人按着挣扎不止。
“他们是这样亲你的吗?”
“是这样吗?”
“你每天就是这样亲江弃的吗?”
“为什么不回吻我?”
像是疯了一样,咄咄逼问,锦安被啃的眼泪直流,脑袋都懵懵的。
耳边传来警车警笛声,逐渐靠近安静血.腥的校园,让锦安脑子有片刻的清醒,甚至有种即将脱离的庆幸感,但被压在他身上的许言之发现,嵌着人嘴巴,起身想要说些什么。
“来了……”
然而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在看见身下人样子的时候,戛然而止。
躺在地上的人面色红的发熟,脸上嘴上全是湿润润的,乱七八糟一片,微卷的头发都都被汗液濡湿,贴在额上。
许言之看的一愣,视线下意识停留在了锦安的唇瓣上。
亮晶晶的,随着猛烈的呼吸而起伏,小声的吐着气。
是他弄的……(脖子以上)
许言之神色愣愣的抬了下眼,对方连眼睛都是雾蒙蒙的,眼角悬着泪珠,正气急败坏地看着他。
“你……”
许言之情不自禁地伸手想要去把人扶起来,只是在手伸过去的下一秒,就被人侧头躲过。
许言之的手指蜷动,薄唇骤然紧抿。
他看了锦安片刻,才起身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依旧是那个冷酷的幕后操纵者,如果忽略掉他发红的耳廓的话。
警笛声越来越近,在到达某一刻时,骤然收声。
许言之抬眼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