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地看了对面那边一眼。
只见货舱门口,有不少娄娘子的护卫把手,他们个个佩着长刀,看起来高大威猛,不可一世。
顾青昀没有停留,径直回到了客舱舱房,又仔细地关上了门。
而后,他放轻了步子,走向房中的一面墙——其实,这客舱和货舱只有一墙之隔。
这堵墙是用木板拼接而成,上面木纹繁复,看上去古朴唯美。
顾青昀靠近木墙,侧耳听了一瞬,确认隔壁没有人,才将手放在了葛云天说的机关上。
他握住把手,轻轻一掰,木墙便一分为二了。
顾青昀信步踏入货舱,目光逡巡一周,这里至少放了上百个箱子,将原本宽敞的货舱装得满满当当。
此刻,货舱的门紧紧锁着,所有的护卫都在外面站岗,顾青昀便走到了一个木箱前。
这木箱上了锁,但他没花多大的力气,便将锁打开了。
抬起木箱的盖子时候,一摞稻草浮现在眼前。
顾青昀拨开稻草,只见里面雪亮一片,都是上等的兵器!
顾青昀随手拿起一把长剑,这长剑剑刃极薄,简直削铁如泥。
顾青昀心头微沉……这五千兵器,连带着过去一年里出货的两万兵器,若是真的到了鞑族手中,只怕如虎添翼!
顾青昀确认完这批货物之后,便小心翼翼地将长剑放了回去,又将箱子原封不动地锁好,退出了货舱。
与此同时,甲板偏厅上的战局,正如火如荼。
“欧阳,你是怎么回事?你要么给人吃牌,要么给人放炮,你到底是哪边的?”娄娘子怒气冲冲看着欧阳管事,差点儿想骂脏话了。
欧阳管事满头大汗,他不住地排列着眼前的牌,道:“主人,小人已经尽力了!不若咱们别玩了吧?”
但娄娘子已经连续输了好几把,怎么可能就此罢手?
娄娘子斩钉截铁道:“不成!我非要赢回来不可!葛公子说得对,这不是银子的事儿,这是面子的事儿!”
话音落下,只见顾青昀回到了偏厅。
苏玉音瞧他一眼,笑笑,“夫君怎么又来了?”
顾青昀淡笑着开口:“舱房里有些闷,便想出来走走。”
说罢,冲苏玉音点了下头。
苏玉音立即会意。
她抬眸,瞧了一眼焦头烂额的娄娘子,忽然打出一张牌,“一饼!”
娄娘子一听,激动得一拍桌子:“碰!”
葛云天见苏玉音开始放水,便知道这两人的事成了,暗暗松了口气。
再赢下去,只怕就将娄娘子得罪干净了!
葛云天又连忙喂了一张牌给娄娘子,娄娘子乐不可支地接了,便学着苏玉音方才的样子,将已经码好的牌,整整齐齐摆到了一旁。
而后,轮到了欧阳管事。
他摸了一张牌,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竟是两组像样的牌也没有,便只得郁闷地打了出去。
岂料,他才将牌放到桌上,便听见一声惊呼:“我胡了!”
娄娘子兴奋地推倒自己的牌,忙不迭道:“你们快看,我赢了!”
娄娘子大喜过望,连忙对欧阳管事道:“快,给钱!”
欧阳管事正要掏银子,却无意间瞥了一眼娄娘子的牌,忍不住道:“主人……您好像多了一张牌?”
娄娘子听罢,低头一看。
她忍不住数了数,当真有十四张牌!
应该是方才她吃了上家的牌,忘了打出一张了。
娄娘子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怒道:“你为什么不早些提醒我!?”
欧阳管事面色僵住,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苏玉音与葛云天对视一眼,葛云天忙道:“多一张牌算什么?娄娘子高兴最重要!”
苏玉音也跟着点头,道:“不错,只多一张而已,不怕不怕,打出来就是了!”
说罢,还她将娄娘子多余的那张牌,拿到了桌上。
一本正经道:“还是娄娘子胡了!”
娄娘子狐疑地看着她,道:“此话当真?”
苏玉音和葛云天郑重其事地点头,苏玉音道:“不错,恭喜娄娘子,人生第一次胡牌!”
娄娘子听罢,喜悦溢于言表,“我就知道,我一定能胡牌的!”她得意洋洋地看了欧阳管事一眼,道:“你啊,还是学着点儿!”
欧阳管事擦了擦额角的汗,忙道:“是,主人。”
娄娘子打牌打得高兴,连糕点也吃了好几块,茶水也跟着见底了。
苏玉音便吩咐人来加水。
片刻之后,一个丫鬟端着托盘,来到牌桌旁,给所有人都加了茶水。
苏玉音随手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忽然觉得这茶水的味道,有些熟悉。
苏玉音轻嗅了一下,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茶?”
葛云天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道:“万山普洱。”
苏玉音眸色微顿,下意识看向身后添茶的丫鬟,顿时大吃一惊!
“红果,你怎么来了?”
红果勉强笑了笑,道:“不仅奴婢来了,我家小姐也来了……”
话音未落,便听见一个娇滴滴的女声——
“诸位,马吊打得可尽兴啊?”
众人一回头,便看清了满头金灿灿的钱蔚儿。
娄娘子指着她,道:“我记得你,你是卖簪子的!”
钱蔚儿最不喜欢别人说她是买簪子的,但眼下也只得挤出笑容,道:“怎么不见娄娘子戴新簪子呢?”
娄娘子笑了声,“那簪子太过精巧,打算带回去送给我母亲。”
钱蔚儿点点头,“也好。”
苏玉音有些不放心地看着她,道:“你不在孟县做生意,到这儿来做什么?”
钱蔚儿笑眯眯地开口:“和你们一样,北上游玩,顺便寻找生意机会啊,陈夫人!”
“陈夫人”三个字,她咬得格外用力,好似拿住了苏玉音的把柄一般,面上扬起一抹得意。
苏玉音转头看向葛云天,用眼神询问他这是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