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称为“欧阳管事”的男子,不屑地看了葛云天一眼,才翻身下马。
欧阳管事生得五大三粗,整个人壮硕得像一座小山。
他面无表情地问:“葛公子,货船已经准备好了么?”
葛云天忙道:“欧阳管事放心,已经准备好了!”
欧阳管事便道:“那好。”
说罢,他便对着身后的数十名护卫扬手,吩咐道:“将货搬上车!”
话音落下,大部分的护卫便下了马,开始卸货。
还有一小部分人,则守在一辆马车前,并没有动。
葛云天忍不住看了那马车一眼,状似不经意问道:“要不要请娄娘子先上船?”
这娄娘子,便是此次商队的头目了。
欧阳管事警惕地看了葛云天一眼,道:“关你什么事?”
葛云天见对方没有好气,便将声音放大了几分,道:“欧阳管事,在下估摸着装船需要好一阵,便想着娄娘子可能要等待许久,船上备了些薄酒和菜肴,若娄娘子去了,也可让她好生休憩一番。”
欧阳管事依旧冷脸相对,“葛公子还是管好自己的舵手和镖师罢!”
“哎呀……”娇矜的女声,自马车中传来,“欧阳,你怎么对葛公子说话的?”
欧阳管事听到这话,神情顿了下,对马车里的人道:“主人,依属下看,您还是待在马车里比较安全。”
娄娘子听到这话,声音里多了几分不耐,道:“若我离了马车,就不安全了,那这一路,要你何用?”
欧阳管事面色僵了僵,道:“属下无能,主人教训得是。”
随后,一只保养得当的手,从马车里伸出。
娄娘子幽声道:“葛公子,有劳了。”
葛云天愣了愣,连忙走到马凳旁边,将胳膊递了上去。
雪白的手指,轻轻搭在了葛云天的胳膊上,随后,马车门帘打开,一朱红长裙的女子,款款落地。
女子生了一双丹凤眼,看人时微微上挑,似乎有种睥睨一切的气势。
她看着不到三十,丰胸窄腰,身段婀娜,哪怕只随意看人一眼,都会让人脸红心跳。
葛云天虽然喜欢美人儿,但也不敢多看她,便只得引着她,往大船的方向走去。
欧阳管事见状,面色难看至极。
葛云天见欧阳管事的注意力,一直在娄娘子和自己身上,便硬着头皮道:“来人,帮忙将货物一起运上船!”
“不必了。”欧阳管事的语气,充满了杀气,道:“我们的货物过于贵重,弄坏了,只怕你赔不起!”
葛云天干巴巴笑了声,道:“那便听欧阳管事的……在下不过是担心娄娘子等得久了,会有些乏。”
娄娘子最是喜爱俊俏郎君,听葛云天这般说来,便对欧阳管事道:“箱子不是都封好了么?既然如此,便让他们一起搬吧,早些装完,早些启程。”
欧阳管事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不敢违逆她的命令,便只得应声下去了。
欧阳管事盯着每一个帮忙搬货的人,一刻也不曾松懈。
葛云天带来的人,个个手脚麻利,不知不觉,便帮对方搬了大半的箱子。
这些木箱,每一个都有半人之高,抬起来沉甸甸的,也不知里面放了些什么。
两名镖师,一左一右地抬着木箱,从车队的方向,吃力地走到了大船搭下的木板前。
忽然,前面那名镖师,踩到了一个石头,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一跤!
慌乱至极,木箱狠狠砸在了地上,发出了一阵“叮叮”声。
欧阳管事勃然变色,怒道:“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连个箱子都抬不好!”
镖师惶恐地低着头,连忙解释道:“小人不是故意的,还请欧阳管事见谅!”
葛云天正好才将娄娘子扶上了甲板,他听到争执声,便道:“欧阳管事,方才这一下的震动不轻,您要不要开箱检查检查,里面的货物有没有损毁?若是有损毁,我愿照价赔偿、”
欧阳管事的脸拉得老长,道:“不用了,快些装船,速战速决!”
葛云天这才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道:“那好,兄弟们都动作快些!”
说完,他又转向那位差点儿摔跤的镖师,道:“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简直是丢我的脸!还不快滚!”
镖师听了葛云天的话,顿时面色白了白,只得告退了。
欧阳管事一面数着箱子的数量,一面要提防四面来人,同时,还要兼顾船上的娄娘子,实在是分身乏术。
他自然没有想到,方才那个挨了骂的镖师,已经离开了码头,奔向了南面不起眼的木屋。
镖师走到木屋后的马车旁,低声道:“顾大人,顾夫人!”
顾青昀伸手,抬起窗帘一角,问道:“如何?”
这镖师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由苏玉音推荐到葛家镖局的山匪,邓壮。
邓壮压低声音道:“顾大人,方才小人试探了一番,但那欧阳管事不肯当着众人的面开箱,应该是心里有鬼!不过,就在木箱落地之时,小人清清楚楚听到了,里面有铁器的声音。”
顾青昀听了这话,又问:“你可看了一共多少箱?”
邓壮答道:“并未来得及细数,但依照小人估算,应当至少有上百箱。”
顾青昀和苏玉音对视一眼。
苏玉音低声道:“他们恐怕没有分别的路运输。”
顾青昀也点了点头,道:“不错……接下来,便该我们出场了。”
片刻之后,一辆华丽马车,逐渐从码头南面驶出,缓缓停在了码头前。
欧阳管事见有人过来,顿时变了脸色,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长刀,“什么人!?”
顾青昀和苏玉音,一前一后地从马车上下来。
苏玉音头上插了不少珠钗,满头璀璨,珠光宝气,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家。
而顾青昀一袭深蓝色暗纹华袍,衬得他丰神俊朗,气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