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选出来的?”
钱蔚儿得意一笑,回答道:“我让自己的先生出了一套题,在周边征集先生作答,这些人都是答题通过的先生……”
苏玉音听完,忍不住看向钱蔚儿,道:“你自己的先生为何不来?”
钱蔚儿道:“我家先生都七老八十了!而且,他只收聪明的弟子,例如我这种……”
苏玉音连忙摆手:“行了我知道了……主要是因为七老八十了。”
钱蔚儿:“……”
红果快步过来,出声问道:“小姐,可以开始了么?”
钱蔚儿与苏玉音对视一眼,便道:“开始罢!”
说罢,她便与苏玉音一左一右,正襟危坐。
第一位先生,看着约莫四十出头,他笑意和善,冲苏玉音和钱蔚儿恭敬一揖,道:“两位小姐好,小生原来是广安书院的教书先生……”
他自我介绍了一番,钱蔚儿却也听不出好坏,便看向苏玉音。
苏玉音斩钉截铁道:“多谢先生今日过来,但您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先生一听,面色顿时难看了几分,他忍不住问道:“敢问夫人一句,为何?”
苏玉音遗憾地叹了口气,道:“您不够凶。”
先生:“……”
苏玉音摆摆手,道:“请下一位。”
第一位先生就算无奈,却也只得离开了。
待他一走,第二位先生便徐徐上前。
他的胡须长约寸许,自一进门,就一直皱着眉头,简直把“严肃”二字,写在了脸上。
以至于他走近了些,苏玉音和钱蔚儿都忍不住坐直了些。
她们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苏玉音轻咳了下,问:“先生,请问若一孩童,因贪玩未完成您布置的课业,该当如何?”
那先生一听,眉头拢得很紧了,简直能夹死一只苍蝇,他沉声开口:“在我的学堂里,他们没有这样的胆子。”
此言一出,苏玉音和钱蔚儿顿时眼前一亮。
苏玉音连忙站起身来,道:“很好,先生便是我们要找的人!”
钱蔚儿也立即开口:“红果,这位先生,立即留用!”
红果便连忙带着这位先生下去了。
别说是学生,就是红果看到了这位先生,都不敢大声说话。
待这位面相颇凶的先生离开之后,第三位先生,便顺势挪了上来。
那人生得眉清目秀,一见到苏玉音,顿时眉开眼笑,道:“顾夫人,你还记得我么?”
苏玉音听到这话,便瞧了他一眼,她虽然觉得此人有些脸熟,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了。
苏玉音向明珠投去疑惑的目光,明珠也摇了摇头。
苏玉音干脆答道:“不认识。”
“不认识!?”那人仿佛不可置信,忙道:“您再看看!我是如意茶楼的说书先生,阮梓义啊!”
苏玉音回想了一瞬,这才认出了他。
“是阮先生啊。”苏玉音漫不经心地开口:“你怎么同之前长得不一样了?”
阮梓义眼角抽了下,道:“顾夫人,广安县一别,还不到半月,小生能有什么变化?”
苏玉音“哦”了一声,道:“许是你长得没有特征吧。”
阮梓义:“……”
苏玉音本就脸盲,忍不出旁人也是常有的事。
钱蔚儿用手肘碰了碰苏玉音,问:“他是谁呀?”
苏玉音想了想,道:“应该算是广安县最好的说书先生……”
钱蔚儿若有所思。
苏玉音坐起身来,看向阮梓义,一脸镇定地问:“阮先生今日过来,也是为了应征这孟县学堂先生一职?”
阮梓义忙道:“不错,小生也通过了钱家的考验。”
苏玉音微微颔首,看了钱蔚儿一眼。
钱蔚儿道:“可是学堂的先生,方才我们已经招到了一位。”
阮梓义面容顿了顿,问道:“难不成……只招一位先生么?两位是否看我年纪太轻,所以担心在下的才学?”
说罢,他便连忙打开了随身的书箱,道:“小生虽然不才,但也中过举人,曾止步于殿试,就算放眼这个江南,也没有几人……”
说到“殿试”,苏玉音倒是有些诧异:“阮先生既然考到了殿试,又怎么会流落到江南,成了一名说书先生?”
阮梓义眸色微滞,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过,这些都是小生之前中举的举证,两位若不放心,尽可查证。”
苏玉音与钱蔚儿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这学堂里得招凶神恶煞的,连孩子都吓哭不了的,不能要。
苏玉音道:“阮先生说的话,我们自然是信的,不过眼下,与学堂相比,我的茶楼更加缺说书先生。”
“对对,最好还要会写话本子的那种!”钱蔚儿连忙补充道。
阮梓义一听,长眉微蹙。
苏玉音瞧了他一眼,道:“先生可是有什么顾虑?”
阮梓义似是有些纠结,道:“虽然都是谋生,可‘教书育人’和‘哗众取宠’,怎能相提并论?”
苏玉音语气悠然:“教书先生一个月三两银子,说书先生一个月五两银子,确实不可相提并论。”
此言一出,阮梓义登时变了脸色。
他连忙站直了身子,义正言辞地开口:“说书先生虽然是‘哗众取宠’,但只要能博顾夫人和钱小姐一笑,在下甘之如饴!”
钱蔚儿见对方翻脸如翻书,都惊呆了。
苏玉音却轻笑了声:“好啊。”
待选完了教书先生,钱蔚儿面上也多了几分雀跃。
苏玉音觑她一眼,道:“你怎么这么高兴?”
钱蔚儿笑道:“我瞧着阮先生有点意思,最近都没什么话本子可看了,待这阮先生有空,我要请他帮我写些话本子。”
苏玉音想了想,答道:“放心,只要你有银子,他就一定有空。”
像阮梓义这样的人,其实好相处,只要钱给够,他自然能把事情办成。
“那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