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幸福来得太突然,罗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道:“那太好了!”
方才还作天作地的姑奶奶,怎么就突然答应了!?
罗氏连忙嘱咐道:“你快些收拾,我和玉娇就在外面等你。”
说罢,生怕苏玉音反悔似的,立即拉着苏玉娇出去了。
只要苏玉音愿意去赏梅宴,今日就不亏!毕竟,舍不得金银,套不住白眼狼!
罗氏母女出去后,明珠终于挣脱罗氏丫鬟们的掣肘,挤了进来。
明珠气鼓鼓的开口:“小姐,方才您怎么不唤奴婢出手?由得这些小人来欺负您!”
明珠幼时便被林氏带了回来,功夫很是不错,既是苏玉音的丫鬟,也算是她的半个护卫。
但苏玉音曾经交代过明珠,要学会收敛锋芒,自己没有下令时,不得暴露身手。
苏玉音道:“放心吧,她们欺负不了我。”
收拾完罗氏母女,苏玉音心情有点好,她将桌上那一摊首饰推向明珠,道:“这些,拿回去,给你母亲治病罢。”
明珠一愣,连忙摇头:“不不,娘的病已经好很多了,多谢小姐。”
苏玉音听了,秀眉轻挑:“叫你拿你就拿着,我留着又没用。”
罗氏和苏玉娇用过的东西,她才不要呢,看着就过敏。
就在这时,苏玉音的另一个丫鬟,翠珍回来了。
翠珍进了屋,仔细地关上门,道:“小姐,这赏梅宴,您去不得!”
苏玉音瞧了她一眼,问:“打听到了什么?”
翠珍一贯聪慧,消息也最是灵通,她压低声音道:“奴婢方才路过正厅附近,遇上了罗家的丫鬟,便攀谈了几句,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今日过来,是想相看小姐!”
明珠一听,气得一拍桌子,怒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咱们小姐可是老太爷的掌上明珠,岂是他们能肖想的!?”
她一生气,一张脸就更圆了,苏玉音看着有点好笑。
明珠蹙眉:“小姐,您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苏玉音满不在乎:“没什么大不了的,看就看呗,他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早就知道了。”
翠珍有些不明白,问:“小姐,既然您知道罗家的心思,为何还要答应去赴宴?”
苏玉音拿起话本子扬了扬,道:“这本《阉党之死》上册看完了,下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不找点儿事做,闲得慌。”
翠珍:“……”
明珠:“……”
罗氏和苏玉娇等在水云阁的院子里,没人招待她们,便只等抱着手炉,站在廊上等。
北风呼呼地吹着,两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青。
卧房之中,苏玉音慢条斯理的更衣、梳头、上妆。
平日里,但凡要出门,苏玉音总得把自己收拾得精致完美,才对得起这张老天爷赏饭吃的脸。
苏玉音的妆奁是特别定制的,用的是上好的紫檀木,光是化妆的物件,摆满了足足三层屉子,还不论钗环首饰。
翠珍将屉子依次拉开。
对苏玉音来说,选胭脂水粉和皇帝翻牌子差不多,每个颜色各有千秋。
有些胭脂当下看着好看,可仔细想想,又觉得前几日似乎用过了,没有新鲜感。
换个用得少的颜色吧,又感觉不靠谱。
苏玉音的目光在一大批胭脂里转来转去,纠结得很。
翠珍早就习惯了自家小姐的挑剔,便在一边耐心地等着。
最终,苏玉音在二十几盒相差无几的胭脂里,选出了一盒。
小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了。
翠珍帮她上脸之后,苏玉音揽镜自顾,看了一会儿,又皱起了眉。
翠珍温言问道:“小姐不喜欢这个颜色吗?”
苏玉音声音漫漫:“倒也不是不喜欢,总觉得不衬今日的衣裙。”
翠珍仔细看了看,问:“奴婢觉得还好,您觉得哪里不合适?”
苏玉音道:“这胭脂偏海棠色,衣裙又是浅粉色,总不能搭出相得益彰的感觉来。”
简而言之,她不满意。
翠珍会意点头,道:“小姐是想换胭脂,还是换衣裳?”
苏玉音想了想,扫了一眼旁边的胭脂屉子,她不想再选一遍了,而且洗脸、重新上妆太麻烦了。
苏玉音拿定主意:“换衣裙罢。”
于是,明珠眼疾手快地衣柜打开,琳琅满目的衣裙,一下暴露在眼前,苏玉音突然有些头疼。
衣服也很难选啊!
于是,苏大小姐的打扮步骤,又退回到了更衣。
卧房之外,苏玉娇冻得发抖,道:“娘,苏玉音怎么还不出来?她不会是骗我们罢?”
罗氏嘴唇有些发乌,道:“方才你不是打发人去看了吗?说是已经上完胭脂了啊!再等等罢。”
苏玉娇搓了搓手炉,可她的手炉已经熄了。
这水云阁里,两个大丫鬟在里面给苏玉音穿衣打扮,还有两个小丫鬟在里面伺候茶水点心,其余的人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连个换手炉的人都没有!
苏玉音声音发颤:“娘,要不咱们先去梅园等罢?这里正厅关着门,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罗氏也冷得不行,但她依旧十分清醒,道:“不行,万一我们走了,她不来了可怎么办?”
苏玉娇欲哭无泪。
两人又熬了半个时辰,苏玉音终于容光焕发地出来了。
她一瞧罗氏和苏玉娇,这两人都蔫了。
“呀,罗姨娘和玉娇妹妹,这是怎么了?”
苏玉娇揉了揉自己冻僵的脸,怒道:“你怎么才出来?我们都快冻死了!”
苏玉音“咦”了一声,道:“你们怎么不去正厅坐着?我见天冷,便让没事的下人都去正厅里烤火了。”
所以,所有人都在里面烤火,只有她们在外面站着?
苏玉娇气得眼皮直抽:“你就是故意拖这么久的!就你这身衣服和妆容,怎么花得了一个时辰?”
苏玉音诧异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