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后,萧驰湛冷冷的看着床榻上昏昏沉沉的叶鸾,“为了不去参宴,真是煞费苦心啊。”
叶鸾虚弱的看他,“王爷爱怎么想怎么想。”
“你懂医?”
听到他试探的话,叶鸾突然红了眼,倔强的看他。
“王爷忘记自己昨日做的混账事了吗?要不是外带王爷抢被子,臣女又如何会着凉?”
她控诉的模样让萧驰湛微愣了一下,看着她的那一双狐狸眼留下了泪,他莫名的烦躁。
“哭什么哭,不想去就不去了,给本王收回你那不值钱的泪。”
看他踹殿内的凳子出气,叶鸾抹了把泪,扭过头不理他。
砰的一声,门开了,整个殿内恐怖森冷的气息褪去。
叶鸾呼了口气,脸色立马恢复了平静,她静静的下了榻,从荷包里取出了药吃了下去。
没多久,就有宫女带着一碗莲花粥和黑乎乎的药来了。
“让厨房给我做几道辣菜。”
宫女忙道,“叶小姐,你身子骨不好,不能吃辣菜,王爷专门吩咐让小厨房给你煲了汤。”
好不容易那厮不在,能按照自己口味吃了,叶鸾挑的很,才不愿意喝什么汤呢,一口气说了好几个重口味的菜。
大早上的,就吃这么多吗?
小宫女心底默默的猜测了几句。
“快去吧。”
“那小姐趁热把药喝了。”
叶鸾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可等宫女一走,她就将药全都倒在了盆栽里。
等吃过饭,她将人都撵出去后,到了书桌前,取出了一张黄纸,开始画了起来。
萧驰湛太过谨慎,又完全不按招数来,时不时就会搜她身,她只有等这个机会才敢将东西画出来。
她勾勾勒勒画了好久,完全忘了时辰。
等到完工的时候,都已经午后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去鹿台猎场看打猎去了,萧驰湛的这座行宫人也甚少,她避开了宫人们,去了之前藏着的大树后,将包袱挖了出来。
抖了抖土,她从里头取出了一个瓷瓶,藏在了怀里,抱着包袱离开了。
蓝牧柔一直没来给她送萧,叶鸾怕出了什么变故,想要去宫殿后头的阁楼找找有没有笛子什么的。
可她刚出了宫苑,就看到提着裙子匆匆赶来的蓝牧柔。
“我被拉去猎场了,装作去净室才匆匆跑回来,抱歉啊,耽误时间了。”
叶鸾轻笑着接过了萧,“多谢了。”
“没事,我得走了。”
蓝牧柔走后,叶鸾便往回走了。
行宫有一处观景台,站在观景台上,能看到整个行宫的风景。
吱呀一声,叶鸾悄悄的推开宫门,走了进去,看着院子里呈环形往上延伸的台阶,她皱了皱眉。
好长的台阶,来回一趟累死个人。
她叹了口气,提着裙子上了台阶。
足足走了半柱香的时辰,她才上了观景台顶楼,推开外廊的门走进去,遥望四周,便是一副高楼独倚,手可摘星之景。
凉淡的风微微吹来,看着行宫大大小小的宫殿,她掏出了萧,开始吹了起来。
悠长寂寥的箫声徐徐的吹散在了宫殿四周,伴随着微风拂过了狩猎场。
太子秋猎,到处都是锣鼓号角声,刀枪剑戟之声,悠扬的箫声就像是一股清凉的水穿透而来,不疾不徐。
一个锦衣蓝袍的男人听到了微弱的箫声,怔忪在了原地。
听了好一会儿,他才挪动了脚步,往箫声处去。
一曲作毕,人还没有来。
叶鸾微微皱眉,走到了栏杆前,看着遥远的猎场,手微微的缩紧。
不知过了多久。
“阿鸾。”
稳重中带着一股惊讶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叶鸾一回头,就看到了来人。
国公府嫡长子白沐洐,叶鸾的表哥,生的儒雅温柔,在朝为官。
“表哥。”
她轻柔一笑,仿佛这么多年的芥蒂烟消云散了。
白沐洐从未想过,疏离他们多年的表妹竟然会主动找他,想起这些年她的愚蠢,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阿鸾还记得这个暗号啊。”
叶鸾知道,她伤透了表哥的心,伤透了外祖母,他们对她失望至极。
可她现在就是叶鸾,她必须承受所有的一切。
“幼年时候,外祖母教与我二人的,阿鸾此生难忘。”
叶鸾的母亲是国公府唯一的女儿,死后,祖母伤心了好久,从幼年起,白沐洐就知道,这个表妹是祖母心尖上的宝贝。
可他一直不喜欢叶鸾,幼年还好,没那么愚蠢恶毒,可长大后,她的所作所为让白沐洐厌恶至极。
已经好多年没有来往了。
今日这一见,瞧她的眼神动作,仿佛变了好多。
早就听说,她得罪了定北王,叶府那些不堪重用的,将她送到了王府,但她怎么会在这里?
白沐洐心下疑惑了片刻,但他没有问,他并不想插手此事。
陛下病重,定北王只手遮天,几乎掌控了整个朝堂,又与那镇西大将军为好友,军权在握,摄政整个江山。
他们国公府惹不起,祖母年事已老,他并不想让这个愚蠢的表妹的事情叨扰到祖母。
“阿鸾找我有事吗?”
叶鸾能隐隐感觉到这个表哥的嫌弃,她没有在意。
毕竟,原主所作所为确实让人心寒。
“表哥,当年是我愚蠢,亲信小人,在京中闹了不少笑话,如今被父亲当做弃子,是我应受的惩罚,我后悔了。”
一向心高气傲,蛮横不知礼数的表妹,竟然会这样说,白沐洐想起了那红颜薄命的姑姑,有些难受。
他忍不住问,“定北王欺负你了?”
要不是有求于他,他这个表妹又怎么会服软呢。
“没有。”
叶鸾并不想让国公府知道她的处境,如今的国公府已不比当年,得罪了萧驰湛,引来杀身之祸就是她的罪孽了。
“我找表哥是有另一事相求。”
白沐洐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