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仰头看着广汉城的城墙,墙垛之间人头攒动,一杆杆刘字大旗随风飘扬,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许褚离开武都,一路上疯狂疾驰,就想打广汉一个措手不及,这也是马强的策略。
但是没想到,许褚到广汉城下时,对方竟然已经城门紧闭。
虽然是奇袭了,但又没有完全奇袭到,自己区区八百人,根本没办法强行攻城。
许褚也舍不得强行攻城,这八百人,是马强的部曲,也就是交给许褚训练的千人之中的大部,还有两百人跟在马强身边正在一边熟悉诸葛连弩。
许褚听从马强的策略,既然奇袭不成,便安营扎寨,等待马强的中军到来。
前两日在城下连番叫阵,城内无人肯应战,每日里只有与之对峙。
虽然是春季,入川之后却感觉炎热似酷暑,整日里昏昏沉沉,士兵们都没有精神。
还好这支部队属于精英,才没有出现懒散得躺在地上的样子,许褚也知道这样拖下去不行,但一时之间也没有其他办法。
马强也派人前来了解情况,中军因为山路崎岖,辎重难以前行,前进速度非常缓慢,要到广汉至少还得五日。
刚刚入川就被地形打败,马强可不想这样放弃辎重粮草,一开始就这样做,到后面还能怎么办?
而且许褚没能奇袭成功的话,自己跑快了也没用。
还不如让士兵们先适应川中地形,方便后面的进军与战斗。
许褚观察了良久,发现今日城上有些变化,似乎是热闹了一些。
说不定成都派了增援吧。
许褚并不怕对方派了增援,对方有三千要打,有五千也要打,有一万也一样要打,而且都必须要打赢。
就像打架一样。
有了增援,说不定对方就不会继续坚守城池了,愿意出城战斗呢。
许褚心想,出城野战对自己来说更是一个机会。
今日已无更多收获,许褚便返回营中。
士兵们精神不是很足,春乏秋困,被闷在笼中的感觉令人窒息,就更容易犯困,许褚不怪手下,但该打起的精神必须要鼓舞。
“打起精神来!”许褚大吼,把士兵们吼得坐直站稳。
“将军,大伙也不想……”
一名牙将想向许褚讨饶解释,许褚打断了对方。
“将士兵分为四队,分批去河中洗澡,清凉一下。”
许褚此时心中生出一计来。
牙将愣了一下,这个看上去五大三粗却慈眉善目的将军,竟然还是一个体贴下属之人。
之前训练的时候怎么没感觉到呢?
但能下河洗澡,对于现在病病殃殃的手下来说,那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事了。
牙将迅速安排好了队伍,第一队便去河边了。
其他士兵知道这种好事,精神也足了不少,等到轮换洗澡之后估计还会更好。
这样也就有了对峙的基础了。
固守城池不外乎就是为了,拖垮对手的士气、或者拖垮对手的物资。
最后再以雷霆之势,一次性冲击,或者等待敌人自行退去。
现在,至少在拖字上面,许褚已经做到了对方没办法的地步。
“将军,若是城里知道我们这样,恐怕会偷袭我们。”
牙将露出了担忧之色。
许褚憨厚的笑了笑,“不会不会,这么多日,他们都闭门不出,肯定没有那个胆子出城。”
说完便自己入帐休息去了。
广汉城中,张肃正在接待自家兄弟张松,张松带来了三千士兵,正好弥补了张肃的担忧。
城外马家部队并不过千,但这只是先锋,若是大军到来,数量肯定不少,城内的五千士兵,怕是不够看。
现在加上援军已有八千军力,张肃的底气充足得多了。
“禀太守,城外敌军有异动。”
“速速报来。”
张肃心叫倒霉,自家兄弟刚来,许褚就弄些幺蛾子出来,如果不是担心许褚身后的大军,张肃早就出城与他决一死战了。
“敌军……下河洗澡去了。”
张肃一拍案几,爆发了,“辱我太甚!”
张松双眼微微一眯,一旁劝说道:“大哥稍安勿躁,这敌人不过是在激你出城罢了。这通往河边的道路上,必有伏兵。”
张肃思索片刻,旋即恢复冷静,“二弟提醒得对,这般激将,一定有埋伏。”
然后指挥手下,“多派斥候,认真打探,将敌人的情况给我摸清楚了再来报!”
吩咐完士兵,两兄弟继续叙旧。
张松还是那副模样,即使对方是自己大哥,仍然傲慢无比,“大哥,这一年以来,你觉得刘璋比刘焉如何?”
张肃怒目呵斥张松:“怎可如此无礼!”
但酒过三巡,张肃也忍不住心中之言,“前代主公胸襟广阔,雄才伟略,主公确实差了一些。”
“这刘……主公只是差一些?”张松挑逗的笑了笑,“益州天险之地,又是天府之国,发展起来不说争霸天下,能做的事情可不止偏安一隅啊。”
“二弟,少议论,如今外敌入侵,我们当优先对抗敌人才是。”张肃还没有完全喝醉,能分清是非曲直。
“大哥,你我之才,不要埋没了才好。”张松说完便倒在了案上,似乎喝醉了。
张肃皱了皱眉,唤了下人,将张松送回房间。
自己口中喃喃,“难怪李恢叫我注意张松,这个怪物,长相非人便罢了,竟然还想些非人之事!”
张松自认为张肃是自家大哥,结果没想到,张肃一直看不惯张松长相猥琐,而且还与李恢来往密切。
广汉城门紧闭,也是得到了李恢的提前告知,担心杨阜有什么奇怪举动,结果果然取得了良好效果。
将许褚拒之门外,再把张松这个蛀虫揪出来,张肃立了大功。
但张松乃是别驾从事,实实在在的刘璋身边之人,想要靠这只言片语告翻,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