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解闷逗乐的玩意儿。
白翎神情一愣, 尚未做出反应,却不想萨瓦撸起毛裤狠狠怒了:
“他怎么能这么说你!”
萨瓦脾气太直,为避免发生冲突, 白翎来之前就给他打好了预防针, 说这次去的是“熟人”的花园,只不过天色太晚, 咱们必须执行潜伏任务,动作快、准、狠,捋了小番茄就跑。
萨瓦当时满口答应, 拍着毛胸脯说,暗夜潜伏他称王。
谁曾想, 刚落地两分钟不到,他就要冲出去自爆。
白翎一翅膀拍过去, 压低声音:“你在潜伏, 中尉!”
萨瓦严肃道:“我的潜伏是消灭所有敌人。”
见过他的人都Good Game了,可不算潜伏成功了嘛。
白翎面无表情说:“这里不是敌营,是我的二食堂, 我们只是来获取物资的。而且, 他刚说的压根不是我。”
萨瓦:“?不是你,是谁?”
话音刚落,只听书房那边传来声音, 略低沉的音调说:
“所以,凯德的意见对我这边没有必要。我这么说, 秘书官理解了吗?”
萨瓦:……居然说的是暴君凯德。
他转过大猫脸, 开始上下打量那只鸟:“你怎么猜到的?”
隼隼百无聊赖地抻了抻翅膀:“那当然是因为……”我和他关系不一般。
那条人鱼别的不说, 在态度上还是令他放心的。他有充足的自信, 对方绝不会在任何场合以任何理由来贬低他。
一方面, 郁沉足够尊重他。另一方面,老男人心理素质过硬,不需要像小年轻一样,靠说谎来掩饰自我。
不过这其中缘由,不好解释给萨瓦听。
白翎正在组织语言,书房里的对话还在继续,只是一会功夫,话题的锋刃便悄然转向。
海因茨谦逊着:“下官愚钝,您的意思是,以后也不打算和凯德陛下重修旧好,哪怕他是您的小辈,您的血亲?”
The One慢条斯理道:“人心变换,哪有永恒不变的道理。就好比你和你的旧主,现在依然相处得不错,是不是,秘书官?”
“秘书官”三个字重重敲在海因茨心头,震得他脑海嗡鸣。
他瞬间闪过无数道念头,恐惧对方究竟知道了多少,又不可控制地浮现起萨瓦被乱枪打死的情景。
不知道是不是神经过敏,他最近见到少爷,总会胃部抽筋,莫名其妙感觉对方会遭遇危险。
虽然只是极其模糊的预感,他依旧派了林鹤,去小宠区全程盯梢,生怕少爷出半点闪失。
世人只知道他和萨瓦是主仆,是死敌,他公开羞辱对方,还抢了对方的爵位,两人恨不得杀对方而后快。
却没料到,伊苏帕莱索一眼就看穿了他俩。
海因茨强自稳定心神,用惯有的话术回答道:“您有所不知,下官与那只雕鸮确实有过一段关系,毕竟我身为beta,被当成家庭计生用品也是无可奈何。”
趴窗户底的萨瓦,咔哒咔哒疯狂敲喙:“……海,因,茨!”
他一个起跳,就要冲进去施展一招飞毛腿。白翎反应极快,下意识伸腿去拦,却忘了自己现在只有一副爪子,“啪叽”,摔倒在草丛里。
窸窸窣窣,羽绒跌倒。
书房里,郁沉不动声色转过头,先是神情一怔,复而嘴角噙起温和的笑。
小家雀儿夜里回来探窝了。
为适应高速飞行,隼隼的翅膀长而窄,比雕鸮的大翅膀子小了两号,这会只堪堪把萨瓦扑住,警告道:
“你清醒一点,那是语音通话。”
冤有头债有主,要找直接去找你姘头去,别伤害无辜。
萨瓦愤愤迈着螃蟹步,哐哐往洋柿子地走,试图把愤怒转化为食欲。
而无辜的人鱼正在结束对话。海因茨下线后,他泛青的长指轻轻在太阳穴画着圈按压,以缓解些许疲劳。
小机器人过来给他披上外套,送上热茶。
“根据我的计算结果,海因茨有20%的可能背叛您,您为什么不就此将他处理掉?”
郁沉淡淡道:“越是聪明的人,越追求条理缜密,一丝不露。我给他思考的时间,他这会应该在急于寻找自己的错漏之处。被打草惊过的蛇,之后用起来会更加顺手。”
小机器人一阵咋舌。
海因茨以为自己拿住了主人的把柄,而实际上,他只是主人无数备用棋子中的一枚。
只是不知道,海因茨此番受制,之后又会拿什么来试探。
郁沉端起小瓷杯,氤氲的热气蒸腾熏染,将金色的睫毛笼起一层朦胧的水雾,无形中削除了气质的庄重感。
自动换气装置启动,花房从底层至上掠起一阵巡游的微风,狭裹着清爽的草腥气,吹进半掩的窗户。
在那风声里,夹杂着细微的鸟叫。
白翎正在催促萨瓦:“别太贪得无厌,鸡嘴里叼几个得了,弄那么多往哪塞?”
“这里。”萨瓦用毛绒绒的大爪子揪下小番茄的结缔,塞进蓬松的胸脯毛,跟泥牛入海似的,瞬间消失不见。
白翎看得震惊不已,这臭鸡的毛巨厚,至少有五厘米深。
萨瓦得意洋洋:“我上军校那会,全班都指望我夹带零食呢。”
白翎:“……说得仿佛很值得夸耀。”
萨瓦拍拍大翅膀子,抖了抖胸脯,“你看,我胸肌夹住了,稳得一批。”
还没等他得意劲儿用完,不远处的自动门轻微滑开,嫩长的青草被脚步踩踏,有规律地朝这边而来。
有人来了!
番茄藤蔓旁顿时鸡飞隼跳,伴随着惊慌的“咕咕咕”,夹杂了一两道警示的“kek-kek”叫,大毛爪子踩扁了水管,宽翅膀撞翻了花盆,飞起的小绒毛悠悠荡荡,飘落在潮湿的土壤里。
有人在花盆前站定,稍微弯下腰,摸索了一会,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