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郑乾有种放松后的怅然,听了燕帆的问话哈哈大笑。
“我们都一样,小姑娘。”郑乾道,“以后就没有十二家臣了。”
燕帆饭都不吃了,追问:“为什么没有?”
薛子游夹走了她碗里的肉。
沈元夕道:“燕姑娘不用紧张,这是好事……就是说,以后不会有比人还厉害的幽鬼食人了。”
燕帆看着立在旁边的剑匣,一时有些茫然。
“还吃不吃?不吃我吃了!”薛子游夹起她碗里的一片牛肉。
燕帆筷子当剑使,跟他过起招来,三回合不到赢了薛子游,并从他碗里夹走了两块肉做战利品。
“饿死鬼,还得再练!”
“不要吵,不要吵……”郑乾像个碎嘴子的老婆婆,又起身给两位倒了酒。
等两人吃饱,洗了澡换了衣裳,头脸干净了,人也正常了。
燕帆坐在酒肆无人的前堂开匣子擦剑磨刀,薛子游则拉着沈元夕给沈丰年写信。
他读书不专信也写不出花来,于是让沈元夕代笔润色。
大概意思就是报平安后,询问沈丰年和母亲有关的事,又颇为不好意思的提出想给母亲选个地方,好好做场礼安稳葬了。
“没关系,不必想钱的事。”沈元夕写到一半,抬头安慰道,“咱将军府这点钱还是有的……”
“不是这个意思。”薛子游红着脸挠了挠头,又没办法直说,只好拿起酒杯,猛饮了一口。
“我懂。”沈元夕自然知道他的打算。
他想让自己的母亲得到大家的承认,以薛将军夫人的名分下葬。这样的话,是要规规矩矩办一场,还得知会朝廷。
到时候走什么流程,要怎么做,都是麻烦事,恐怕要让父亲写信托人盯着办。
沈元夕道:“子游你放心,还有我呢,咱在华京现在也不算无根基了……有三殿下在,由他作证,那棺木里躺着的就是你母亲,没有人会不相信的。”
“我只是怕……”薛子游埋着脸,惆怅搓了搓,“我怕会给义父惹麻烦。”
安葬麾下的副将夫人,都要搞的满京皆知,也许会给沈丰年招来不是。
“没关系,这是你的一片心意,不能因为还未发生的事就畏手畏脚,抱憾终身。”沈元夕嘴上这么劝,心里也得想几圈,斟酌着问问父亲的意思。
坐在一旁的燕帆弹了个剑穗绳结,飞到薛子游头上。
薛子游转脸抬眉,无声问她怎么了。
燕帆对口型:记得到时候请我!
薛子游把剑穗扔了回去:“知道!”
桌上的烛火动了动。
薛子游警惕抬头,低声道:“燕帆!”
燕帆从剑匣里抽了把剑出来,扔给了薛子游,又见沈元夕也抬头向门外看去,问薛子游:“王妃身手如何?”
“不如我。”薛子游回。
沈元夕站起身,护着烛火,低声问薛子游:“是外面有人来了吗?”
薛子游:“……这酒肆的老板也不见了!”
好像从入夜郑乾回房休息起,就没再看到老板。
燕帆轻轻跃到门口,向门缝望了眼,给薛子游比了个数。
一眼望去,藏匿起来的气息,大约有四十来个。
“几个?!”薛子游那张本来就没多少血色的脸,更苍白了。
沈元夕问:“什么来头?匪吗?”
“肯定是郑乾那混蛋敲锣打鼓露了白!这是引来贪财的沙匪了!”薛子游把沈元夕挡在身后。
沈元夕想了想,问燕帆要了把刀,说道:“此处毕竟是平定镇,要不要问一句?或许报出父亲的名号,对方会撤?”
燕帆看向薛子游。
她觉得这个主意还不错。
她再好的身手再多的刀剑,都不能一敌四十。
主要还不知根底,万一人家还有增援,就她这功夫,又不能丢下人跑,大概率是要折在此处的,问一问情况,心里也能有个底。
而且对方如果听过沈大将军的名号,知道里面有沈丰年的女儿,行事就该有顾虑了。
薛子游还未想好要不要跟暗处蠢蠢欲动的乡匪喊个话,又听沈元夕道:“不对,不行!”
“酒肆老板见过三殿下,就算此处偏远,他不识得三殿下,也该知道咱们不太好惹。现在敢来谋财,必然是存了杀心……”
“有火光。”燕帆板起脸沉声道。
“他们是想……杀了我们之后,焚尸灭迹!”沈元夕明白过来。
“……走为上!”薛子游低声道,“我去看看还有没有能逃出去的路。”
正在此时,楼上门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响动,几个人屏住呼吸,死死盯住楼梯口。
见郑乾半死不活地冲出来,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痛苦道:“人呢!有水吗?这酒后劲也太他娘的大了吧!”
外面匪徒们听到动静,几声呼哨,此起彼伏,当下就要冲进来杀人越货。
燕帆道:“这混蛋!”
薛子游恨声道:“你这次知道郑乾这家伙有多招人恨了吧!”
这种被坑,他和燕帆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
“一回生二回熟!”燕帆拍开剑匣,双剑在手,先削了出去。
楼上郑乾见状,默默缩了回去,道了声:“打完叫我。”
燕帆咬牙,提气一脚将门踢开,忽而眼前仿佛被洗涤,猝不及防瞧见三殿下长身玉立站在夜色下,芝兰玉树,银发飘荡,也是刚刚才到门口,风卷起的衣角都还未落。
这等风采,将这酒肆都照亮了不少,
那边匪徒已射来一支箭,箭头朝着门口冲出来的人飞来。
三殿下从容抬手,徒手接住了飞来的箭。
箭矢上燃着火,三殿下悠悠看了眼,火光倏然变蓝,他不知从何处变出把黑色长弓,搭弓送了回去。
而这支箭落入匪窝后,竟然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紫蓝,瞬间十人之高,火光冲天,压了夜色。
那些匪徒不逃不叫,静静蹲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