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宫。
昭帝正与庄妃一块儿用膳,庄妃夹了一块莴笋,放到昭帝的碗里。
“陛下尝尝这道菜。”
昭帝品尝了一下,笑道:“整个宫里,便属爱妃小厨房里做的膳食,最合朕的口味。”
“陛下喜欢便多吃一些。”
气氛正是融洽之时,有宫婢低着头走了进来,“陛下,娘娘,殿下来了,就在殿外。”
“玦儿来了?这孩子,来用晚膳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快让他进来。”
很快,祁玦便走了进来,先行了个礼,“儿臣见过父皇,母妃。”
“这大晚上的,玦儿你还没用膳吧?来,先坐下用膳,可别把胃给饿坏了。”
不过祁玦并没有动,“父皇,儿臣有一事禀报。”
昭帝也放下了筷子,看向自己最满意的儿子,一脸的慈爱:“什么要事,坐下来,一边吃一边说也不迟。”
“还是不必了,儿臣怕在饭桌上说了,父皇你们便没有胃口了。”
昭帝一听,便知是正事,拿起汗巾擦了下嘴,起身道:“那便去隔壁书房说吧。”
到了书房后,祁玦便开门见山道:“父皇,儿臣今日入宫,是来为一人送一份大礼的。”
闻言,昭帝颇为吃惊,“哦,是何人有如此大的面子,竟能让玦儿你特意备了一份大礼,送入宫来?”
祁玦抬了下手,飞云捧着一个锦盒,走进书房,然后停在了刘公公的面前。
显然,刘公公没想到这大礼竟然是冲着他来的,心里既惊讶,但更多的是兴奋。
定北王终于知道他的重要性,而且还如此公然的要拉拢他?
如今,这么多皇子中,就属祁玦最为受宠,将来他能登基的可能性也更大,如果祁玦是真心拉拢他的,他也不是不能考虑。
“殿下真是有心了,奴才只不过是一个阉人,如何能受得起殿下特意为奴才准备的这份大礼呀!”
嘴上说着受不起,但实际上两眼都在放光,脸上写满了算计。
祁玦就算是用脚踩,都知道这个阉人在算计什么,冷嗤一声。
“不过是举手之劳,本王相信,刘公公必然会很喜欢这份大礼,并且会非常感激本王。”
难道这送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刘公公接过锦盒,慢慢的打开,但在下一瞬,在看清锦盒的东西之后,瞬间吓得惊呼一声,将整个锦盒给扔了出去。
昭帝也被祁玦说的勾起了好奇心,却听刘公公大叫一声,不由伸出脖子去看,只一眼,差点儿就让昭帝当场吐了!
锦盒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下一秒,便有一颗血淋淋的头颅,从锦盒内滚了出来,好巧不巧的,滚到了刘公公的脚边。
而且,头颅上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
刘公公瞬间就被吓软了腿,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手慌脚乱的想将头颅给踢开。
“这……这什么东西!”
昭帝更是惊得站了起来,“来人!来人护驾!”
就在禁军冲进来的时候,祁玦长身而立于原地,风雨不动安如山,只冷淡开口:“父皇不必惊慌,这只是一颗头颅,刘公公,你如此惊慌做什么,这颗头颅的主人,可是口口声声喊你叔公,是你的亲属呢。”
刘公公倒在地上干呕,在听到祁玦的这话之后,壮着胆子去看,这人不是……
“怎么,刘公公这是连自己的亲属都认不出来了?”
刘公公缓了口气,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殿下说笑了,这……这个人与奴才的确是沾了点儿亲,但绝对不是直系亲属,奴才见都没见过他两回,不知这人犯了什么错,得罪了殿下?”
“头颅都送到你跟前了,还在这儿睁眼狡辩,有意思吗?不论此人与你是不是直系亲属,他都是打着你的名号,行烧杀抢掠、欺男霸女之事,你还想以一句没见过几面,便推得一干二净?”
刘公公做出一脸震惊的表情,“什么,这厮竟然干了这么多天理不容的事儿?还打着奴才的名号?陛下,这些事情奴才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啊,
奴才平时一直在宫里伺候陛下,与家里的联系至多也就是几封书信,奴才真的不知道,有旁系亲属借着奴才的名头做坏事啊,请陛下明鉴!”
这刘公公毕竟是一直在昭帝身边伺候的,对于这种事情,昭帝自然是想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事虽是刘德全的旁系亲属,打着他的名号做的,但他本人毕竟不知情,不知情者无罪,倒也不必太过于苛责。”
听到昭帝的这句话,刘公公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祁玦便接道:“刘德全说自己不知情,也全然只是他的一面之词,更何况,若非上头有人,这些人如果为所欲为,
而没有人敢管束他们?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他背后撑腰的人,长此以往,达官显贵横行于世,百姓有冤无处可审,必然会酿成法不成法,国不似国的局面,
父皇,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莫要小看一些微不足道之事,一时的纵容,只会让这种仗势欺人的现象越发猖狂,请父皇三思!”
祁玦这一长串的大道理,最后来一句让昭帝三思,但如果昭帝不严惩,岂不是就成了个纵容下面人的昏君了?
昭帝最在意的便是世人对自己的评价,更何况,昭帝非常清楚自己的这个小儿子。
若是他今日的处理不是祁玦所满意的,那这事儿恐怕明日就不只有他们这几个人知道,而是要直接闹到朝堂上去了。
届时,那些大臣们吵吵嚷嚷起来,才是最为头疼的!
“玦儿所言,非常有道理,是朕没有深思熟虑,险些酿下错来,刘德全,你身为太监总管,却无法管束好家中亲属,以至于让那些人仗着你的名号,犯下诸多罪行,
你这个背后撑腰之人,亦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