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有些闪烁,不说话。
洛栖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不说没关系,不过是人就会有在乎的东西吧?”
“是你那痴呆的弟弟,还是你那操劳一辈子,如今瘫痪在床的母亲。”
他明显有些惊慌失措,瞳孔微缩,但还是努力保持镇定。
“你在说什么?我一个孤家寡人,哪来的亲人?”
言辞闪烁,语言躲闪。
“你相信因果报应吗?”
洛栖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淡淡问了一句。
他愣了愣,便听洛栖接着道。
“你所做的一切恶,都会降临到你所珍爱之人身上。”
“一报还一报,一命抵一命。”
他脸色变得有些僵硬,却还是咬牙道:“别扯这些没用的,要杀就杀。”
见他嘴硬,洛栖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下,霎时,周遭温度瞬间下降,一股威压迎面而来,直逼得人喘不过气来,冷汗涔涔。
那双淡然的眸子漆黑无比,犹如无底的黑洞。
让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或许,让你见个人?”
他心里有个不祥的预感,像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一般,随着洛栖打了一个响指,影卫便押了一个男人进来。
瞳孔骤缩,脸色铁青地盯着那男人。
男人看到周围的也不害怕,好奇地这看看那看看,眼里闪烁着懵懂的光。
“我让人去了一趟吴家村,正好看到他在水边嬉戏,怕他有危险,又见长得跟你有点像,就顺带将人带回来了,你看看你熟悉吗?”
熟悉吗?怎么会不熟悉?他做的一切是为了谁?
他步步铤而走险是为了什么?
陈伯咬了咬牙,转过头来紧盯着洛栖。
“你放了他!”
洛栖不说话,只是这么看着他,“放了他,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洛栖重新站起来对着他道:“你先慢慢想好怎么说,这人我就先帮你照顾着。”
和影卫交换了个眼神,便出了地牢。
她让人将他弟弟绑来,自然只是吓吓他,并不会对他弟弟做什么。
她从不对弱者下手。
这个陈伯名叫陈迭,出生于京都周边的一个小村落,家有一个傻子弟弟和瘫痪在床的母亲,年幼便出来乞讨养活弟弟和母亲。
后来遇到了容予之的父亲,见他可怜,便将他带在了身边,当做贴身小斯,跟着容予之父亲一起进了容家,可以说是看着容予之长大的,容予之同他的感情不比他父亲差。
但不知是从接近容予之父亲是就有预谋,还是中途叛变,这人都该死。
容予之父亲知道他家里的情况,每个月的月俸都双倍给他,有时收到的补品也会让他带一份回去给他母亲吃。
容家与他来说,说是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却因一个虚无飘渺的利益将容家所有人赶尽杀绝。
人心难测。
“毛毛,查一下兵部尚书现在在哪?”
“马上大人。”
“在皇宫。”
……
皇宫。
一道人影匆匆朝着御书房方向走去,也没有人拦着,一路畅通无阻。
御书房。
陈嬷嬷进来禀报。
“陛下,兵部尚书吴恩吴大人求见。”
坐在上面的澜成语正与美人玩乐,听到通报,掀了掀眼皮,然后对着美人摆摆手,那美人秒懂,很听话,走之前还亲了澜成语一下,惹得她笑意连连。
等美人退下后,才理了理衣服正色道:“让她进来。”
“是,陛下。”
很快吴恩便进来了,跪下行礼,“参见陛下。”
“起来吧。”
“谢陛下。”
“这次进宫所为何事?”
吴恩上前一步,左右看了看,澜成语点了点头,出声将所有宫人都遣了出去。
“现在没人了,你说吧。”
“陛下,我安排在容家的那个人今天被洛栖带走了。”
“怎么回事?”澜成语抿着唇问。
“那人去容家寻玉佩时撞见了容予之,后对容予之起了杀心,被洛栖赶来救下了,但那人被抓走了。”
作为澜成语的心腹,她必然是知道知道她对容予之有想法的。
当初容家满门抄斩时,她就想将容予之替换出来,却不曾想听到他自杀的消息。
而容予之居然没死,还变成了洛栖的夫郎,这让澜成语如何不气。
在澜成语第一次遇见死而复生的容予之时,便告诉了她,所以她就算想让澜成语杀了容予之,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她想了想,还是道:“陛下,您真的不打算杀了容予之吗?”
澜成语瞪了她一眼,:“朕说了,别动他。”
吴恩叹了口气,“是。”
澜成语收回视线,又问:“洛栖可有察觉到什么?”
吴恩沉思了一下,“应该不可能,当初找上陈迭的时候,我并未露面,都是交代下面的人去的。”
“那就行,你看着点,必要时将人杀,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对洛栖出手,朝堂上还有很多人是站在她那方的,对您不利,越早将她除掉才越好。”
想到这个就气,当初本以为这么点兵拿给洛栖,肯定能让她死在战场上,没想到她居然打赢了这场仗。
澜成语为了除掉一个原主,将几万大军白白送过去送死,让边关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只为了她的位置可以高枕无忧。
澜成语从根本上就不适合做帝王。
“再等等,留着她还有用。”
吴恩不理解,为什么还要等,以前陛下不是巴不得洛栖马上去死吗?
以洛栖对陛下的信任度,肯定是不会发现陛下对她有杀心。
“您在等什么?”
“你可知洛栖遇到了一个高人?”
看她疑惑的神情就知道她并不知晓这件事。
又继续道:“当初朕拨给她五万士兵是认为她一定会死在边关,但探子来报的时候说,本来是必败的,敌方大军都已经压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