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芳一行人来到楚老夫人的院子时,楚大太太和楚令妍正好都在楚老夫人的屋子里,她们是来给楚老夫人请安,到现在还未离开,屋子有说有笑,气氛相当的融洽。
晚芳一走进楚老夫人的屋子,屋子里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
楚大太太怒问晚芳:“你怎么来了?”
楚大太太和楚令妍摆出一副不欢迎晚芳的样子,分家了后就不要来请安了吧,现在还来讨好老夫人,晚了。
“孙女的病见好了,来给祖母请安,哪里错了?”晚芳的话一说完,楚老夫人便看到跟着晚芳走进屋子的菖蒲和菖兰,还有碧落手里端着的一碗稀粥,楚老夫人心里咯噔了一下,刚刚还洋溢着笑容的脸转瞬间就冷了下来,阴云密布。
楚老夫人是让菖蒲和菖兰去给孙女下毒,那是让菖蒲和菖兰在二房搬家后,没了戒备心之后再下毒,可是她们沉不住气,这么快就给孙女下毒,坏了她的好事。
楚令妍见祖母的脸色难看得吓人,知道祖母从心底不喜这个堂妹,于是出言道:“祖母是不会吃你送来的吃食的,赶紧端走。”
楚老夫人撇了楚令妍一眼,心中叹息一声,令妍没了以前的聪慧和灵气。
晚芳眉头轻挑,心中冷笑一声,幽幽道:“是嘛,既然如此,祖母不如把这碗稀粥赏给菖蒲,或者是菖兰吧,祖母一向勤俭持家,一定不忍心浪费家中的粮食。”
菖蒲和菖兰的膝盖一软,跪了下来,她们也不言语,只是一个劲的给楚老夫人磕头。
楚老夫人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红,没想到被她认定为命硬不祥的孙女,用这么简单的方式,把她逼得无话可说,进退不得。
楚大太太看出了碧落手里那碗稀粥的蹊跷,难道稀粥里的毒是母亲让她们下的?毕竟她也试图想给晚芳下毒的。
想到这里,楚大太太赶紧出声为楚老夫人打圆场,“芳儿,从二房一路走过来,碗里的稀粥怕是凉了吧,不如端下去热一热,再端来给菖蒲和菖兰吃。”
楚大太太想着,只要稀粥离开了这间屋子,相信母亲院子里的下人一定会趁机换了有毒的稀粥的。
晚芳嘴角微翘,道:“不必了,今日我是来给祖母请安,另外还有事相求,祖母,娘亲送给孙女的一支玉簪子放在嫁妆匣子里,祖母可否允许孙女拿回那支玉簪。”
被国公府退亲那日,嫁妆带回楚家后,便被楚大太太一股脑的全都收走了。
今日晚芳来向楚老夫人请安,一是为了送回菖蒲和菖兰,相信楚老夫人不会再把她们两人硬塞给楚二老爷了,二是为了那支玉簪而来,那支玉簪是外祖母送给叶氏,叶氏再转送给她的。
晚芳一定要为叶氏拿回那支玉簪,明天搬走后便没机会了,二房的东西不能便宜了大房,何况是叶氏也在意的那支玉簪呢。
楚老夫人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次下毒不成,下次可以换个法子,她就不信对付不了一个黄毛丫头。
“老大媳妇,芳儿的嫁妆匣子放在何处?”
楚大太太神情一怔,快速的转了转眼珠子,言辞闪烁道:“母亲,我想着芳儿用不上那些嫁妆,便把芳儿的嫁妆都收进了库房。”
楚老夫人听后,沉吟半晌才道:“老大媳妇,你让芳儿自个去库房里取吧。”
“是。”楚大太太不情愿的应了一声。
楚老夫人眉头紧皱,从今日的事来看,她有些看不懂芳儿了,芳儿做事进退有度,拿捏到位,不把事做绝,不与家中的长辈撕破脸皮,又能达到她想要的目的,以前竟是没看出来。
倘若陈国公没死,想来芳儿嫁进陈府,必会成为楚家振兴的一大助力,可惜了呀,芳儿的名声坏了,被国公府的人认定是克星,命硬不祥。
楚老夫人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人,疲惫道:“老身累了,都散了吧。”
晚芳和楚大太太一行人鱼贯而出楚老夫人的屋子后,晚芳转头对楚大太太道,“大伯母,我现在就想去库房取回玉簪,明天我们就要搬家了。”
楚大太太摆摆手,不耐烦道:“你回去等着,我去给你取来。”
“伯母,祖母说了让我自个去取的,再说了,伯母知道我要取回的是哪支玉簪吗?”
楚大太太一噎,她还真的不知道,回头看了一眼楚老夫人的房门,微怒道:“走吧。”
她的心中暗忖:“今日暂且依你这一回,等二房搬出去后,可别想再进楚家的大门了。”
晚芳四人跟着楚大太太来到库房外,楚大太太掏出了库房的钥匙,打开了库房的第一道门,守门的婆子取出钥匙,打开库房的第二道门。
晚芳和叶嬷嬷两人正准备走进库房,叶嬷嬷却被楚大太太拦了下来,“你不能进去,芳儿一个人进去,母亲可是说了,让芳儿自个进去取。”
叶嬷嬷看了一眼怕黑娇气的晚芳,担心道:“大太太,库房里昏暗逼仄,您就许老奴陪四小姐进去吧。”
楚大太太在心中冷笑,正是因为库房里阴森森的,她才不让人陪芳儿的呀,芳儿一个人进库房,保准会被吓到腿软,出来后一定会做噩梦。
楚老夫人交代了让芳儿自个去取,也是出于要吓一吓芳儿的意思,楚大太太心里明镜似的。
知道叶嬷嬷是在关心自己,晚芳安慰她道:“嬷嬷,没事的,我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你和碧落、轻丝在外面等着就好。”
叶嬷嬷无法,把心一横,也只能让晚芳一个人进去了。
晚芳在楚大太太和楚令妍一心想看她笑话的眼神中走进库房,双脚刚踏进库房,身后的房门便被关上了,一下子从明亮的室外走进昏黑的库房,晚芳两眼一黑,看不清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