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水龙头,付今非道:“我们出去吧。”
跟在他身后的徐知行惴惴不安,甚至还以手代梳刨了两下头发,确保自己不会失礼后才和他一起走进了客厅。
付今非的父母果然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低声讨论着什么,见两人来了,皆抬起了头望过去。只是不知为何,徐知行总觉得他们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奇怪。
“爸,妈。”付今非打了招呼,又看了眼徐知行,“这是我的......朋友,以前来过我们家的。”
付今非的父亲眉心微皱,仿佛心情很不好似的,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代作回答。而付今非的母亲则和从前一样负责打圆场,开口说了点滴水不漏的漂亮客套话。
在交谈的途中,徐知行隐隐能感觉到付今非的父亲似乎在毫不掩饰地盯着自己,目光中带着点审视的意味。
这种微妙的氛围让徐知行颇为尴尬,问候完他们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见场面冷了下来,付今非的母亲又微笑着和自己的儿子说:“你倒是很少带朋友回家来。”
“嗯。”付今非没有否认。
这时候,他一直没说话的父亲终于出声了:“你都已经回国这么久了,这期间有没有和奕琼联系过?”
付今非顿了顿:“还没,这段时间比较忙。”
不料,听到这话,他父亲却一下子发怒了:“哼,我看你时间多得很,就是一点都不用在正事上。你再忙能有多忙?不还能带朋友回家吗?随手给奕琼打个电话就那么难?”
闻言,付今非的母亲叹了口气,好言劝丈夫息怒:“别说了,孩子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
她又转向付今非,语气微嗔:“你也是的,打个电话又不是什么难事,怎么还非要一拖再拖的呢?”
看他们一家人旁若无人当着自己的面吵架,徐知行后背冷汗直冒,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而与此同时,他还生出了一种荒诞的错觉,那就是付今非的父亲好像话里有话,总之他听了有点膈应。
原本付今非还想说些什么,但意识到身旁的徐知行的煎熬后,他沉默一下,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回去就打电话给他。”
说罢,他又道:“那我们先上楼了。”
然而他的父亲却仍然不依不饶。两人都已经转身上楼了,远远的徐知行还能听见他中气十足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似乎在和付今非的母亲数落着儿子的种种不是。
回到房间后,付今非掩上了门,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你还没看过小咪吧?”
“什么...?”徐知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有些激动地问,“学长,它还在你家?”
小咪就是当年两人从学校捡回来的那只猫,徐知行一直以为付今非应该已经把它送人了,却没想到它居然还生活在这个家里。
点点头,付今非在房间里到处找了一圈,最后熟练地掀开了自己的被子。
于是,那只横躺在床中央、体型犹如发面馒头一般膨胀的肥猫就张嘴朝徐知行打了个哈欠。
乍然重新看到它,徐知行简直有些不敢认:“......学长,小咪都这么胖了?你把它养得真好。”
付今非笑了笑,将还瘫在床上不愿起来的猫抱在怀里:“这家伙,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不胖才怪。来,给你抱抱?也不知道它还记不记得你。”
小心翼翼地从付今非手中接过了大胖猫,刚一抱好,徐知行就感觉自己的下巴被小咪粗糙的舌头给舔了一下,“学长,看样子它应该还对我有印象。”
“嗯,你和它玩一会儿吧,我去打个电话。”
付今非略带歉意地说,随即摸出手机走到了阳台去,还将玻璃门拉了过来。
徐知行一边陪着小咪玩,眼角余光一边注意着阳台上的那道身影,他虽然听不见付今非在说什么,但也知道这通电话应该就是打给那个叫“奕琼”的人的。
这个人会是谁呢......出神了半晌,徐知行便从记忆里找到了一丝端倪。
难不成,这个“奕琼”就是付今非所谓的婚约对象?!
他因为这个猜测而怔住了,手背立刻就被扑过来和他玩耍的小咪给狠狠挠了一爪子。
直到细微的血珠从皮肤表面渗出来,徐知行才如梦初醒。
这时,恰好付今非也打完了电话,在看到他的手背被小咪抓出伤痕后,二话不说当即搬出了医药箱。
“怎么这么不小心?”付今非拿过医用酒精替他清洗伤口,“不过小咪打过疫苗的,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再带你去医院。”
徐知行赶紧摇头:“不用了,破皮而已。”
他看着付今非低头认真地给自己抹药,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一句:“学长,我今天来你家......打扰到伯父伯母了吧?”
付今非有些微讶地看了他一眼:“不会。”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你别想太多,他们不是针对你,是我的问题。”
他的语气略显疲惫,而听他这么说,徐知行更觉得奇怪了:“可为什么呢?我是说,学长你明明很优秀,就因为你没打一个电话他们便这么生气吗?”
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付今非道:“我想你应该还记得舒容说我有婚约的事。”
这句话顿时令徐知行的心跳重重顿了一下。
“不过你也别误会,那只是上一辈口头开的玩笑而已,没有任何法律效力。”付今非解释道,“是我父母单方面对这个所谓婚约很满意,才经常催我去和婚约对象联络感情,但我和他都没有当回事,也不打算交往。”
徐知行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可是学长,既然这件事你和对方都已经达成了共识,为什么你不试着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