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付今非说出那句话后,两人站在车门前不知沉默了多久,徐知行才迟疑道:“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学长你没必要这样,学长你的压力是不是太大了?这明明就是一件小事而已,也不会对我造成什么严重的影响,我当然接受学长你的好意,但我真的没有那么脆弱。”
他不知道付今非是因为性格使然,还是因为从小就开始照顾舒容以至于把责任这两个字看得很重,这确实不能算是缺点,但他难道没有累的时候吗?
一直紧绷着的弦,要断裂也是很容易的。
他的话成功让付今非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可这不是小事,如果你是omega,那你就已经被我标记了。”
徐知行苦笑了一下:“对,我知道学长你的意思,但我不是omega。”
他后颈处的伤口很快就会愈合,再也看不见任何一丝痕迹,身上也永远不会留下付今非信息素的味道。
微垂下眼,付今非忽然低声道:“抱歉,但我好像总是这样,自以为好心地用着别人不喜欢的方式去对待他们。不论是你还是舒容,大概都很厌烦我这一点吧。”
愣了一下,徐知行无措道:“不是,学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谢谢你说出来让我知道。”付今非微微笑了笑,“走吧,我送你回去。”
见他拉开了车门,徐知行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解释的话语来,只得惶恐地坐进了车里。
直到付今非发动了车子后,徐知行才犹豫地问道:“学长,其实我之前就一直想和你说的,舒容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你可以不用再像以前那样保护他,他不是没有自己独当一面的能力,你也需要过上只属于你自己的生活。”
轻叹一声,付今非道:“可能我已经习惯了吧,再加上舒容的父母在他高考后就离婚了,他从那之后就一直自己一个人住,而且还有......”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似是不知道要不要全部说出来:“......总之他们家的情况比较复杂,就算离婚了也还有一堆麻烦事。”
绞尽脑汁地想了想,徐知行道:“可我觉得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与其让他夹在父母中间忍受折磨和冷暴力,还不如分开的好。何况......我觉得舒容也并不在意这件事。”
付今非有些疑惑:“他不在意?”
徐知行道:“也不是,这么说吧,现在也许有让他更为在意的事情,比如,他不是一直心里有人吗?就是那个叫谢新寒的beta......”
“你还记得他的名字啊。”付今非突然就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怔了怔,徐知行虽然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将那个beta的名字下意识脱口而出,但他也没有深究:“可能是因为他的名字还挺特别的。”
付今非于是没再说什么了:“嗯,也许吧,你说得对,我回去后就把他的电话号码删了。”
......倒也不必如此。徐知行有些汗颜。
抵达目的地时,徐知行将那束花从后座拿了起来,又从里面抽出一支递给了付今非。
伸手接过他递来的花,付今非微怔地看着他:“这是...?”
徐知行局促道:“学长,虽然这花不是我买的,但也算是我的心意,希望你以后能过得自在一点。”
盯着手里的花看了许久,直到徐知行都开始不安了起来,付今非才终于点了点头:“谢谢。”
“学长,那我就先回去了,再见。”朝他打了招呼后,徐知行便转身进了小区。
于是他便也没有看到付今非停留在他身上的眼神。
抱着花回了家,徐知行一打开门就对上了摆在玄关鞋柜上面的花瓶。那里面插着的玫瑰花的花瓣已经开始有些蜷曲泛黄了,和怀里依然新鲜的花对此强烈。
叹了口气,徐知行遂将家中瓶子里的花和仍储存在水桶里、还没有处理的花一起毫不留情地打包扔进了垃圾桶。
而后,他只能强迫自己静下心来,重新着手整理这一大束新的玫瑰花。
他一直沉浸在浓郁花香中,整理到了九点多仍未整理完,最后还是手机铃声让他暂时回过神。
一看来电显示是舒容两个字,徐知行踌躇了好一会儿才接了起来。
“付今非是不是去找你了?”
打开免提后,舒容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让徐知行有些不解:“对,但是你怎么知道?”
电话那头的人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下:“我说我在他手机里装了监听软件你相信吗?”
对此,徐知行沉默以对。
片刻后,舒容便懒洋洋道:“开玩笑。其实是他自己和我说的。”
徐知行啊了一声:“学长他之前还说,他要删了你的电话号码......”
“嗯,所以他说完就把我给拉黑了。”舒容的语气显然不太好,“莫名其妙。你到底和他说了些什么?他怎么跟吃错药了一样?你知道吗,他在拉黑我之前和我说的话简直就是口头遗嘱,又让我好好工作,又让我不要玩弄别人的感情......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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