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张大了眼睛问道:“武当碰上了什么顽强的敌人了?”
孟素一叹道:“这些事慢慢再说,姑娘—”
女子连忙道:“我叫冯余恨,也叫冯怨平!”
孟素一怔道:“姑娘怎么会有两个名字?而且这两个名字?都很怪。”
女子笑笑道:“我自己也不知道真姓名,冯是恨天姑姑的姓,你未来之先,我始终继承着恨天姑姑的悠悠长恨,所以叫做冯余恨。”
“这个名字已经用了三代了,你来了之后,恨天姑姑的怨气平了,所以我该叫冯怨平,这个名字也保留了三代,终于等到了用上的时候。”
孟素莫名其妙,连忙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女子一笑道:“你别急,我当然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的,恨天姑姑本姓冯,是你们祖师紫虚道长的表妹。”
孟素一愕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女子笑着道:“你自然不晓得,这是你们武当另一件丢人的事,当年恨天姑姑仗剑横扫武当,几乎要把上清宫夷为平地,还是紫虚道长苦苦哀求,恨天姑姑才没有那样做。”
“可是她恨透了武当山的道士,发誓一定要从武当拉出一个道士来还俗,才能了却此恨,现在终于达到心愿了。”
孟素知道她说的是自己,不禁颓然长叹,女子见状一笑,故意瞪起眼睛道:“你要是听着不顺耳,现在还可以退出去。”
孟素脸色激动,片刻之后,还是摇头叹道:“我身受掌门师长苦心教诲,更蒙他寄以重望,怎能半途而废,只是请姑娘说话之时,稍微给我留点余地。”
语气虽卑,情意甚豪,女子不由微微动容,这才心平气和地说出当年一段往事,却把孟素听得入神了。
原来恨天姑姑本名冯晓莹,不但是紫虚道长的表妹,更是定亲未婚的妻子。
紫虚道长俗家姓曹,名亚索,自幼却醉心武学,与冯晓莹从小就在一起,耳鬓厮磨,情愫早生,双方的家长自然也十分赞成,遂给他们定下了亲,儿时侣伴,终身伉俪,应是天下最美满的事。
谁知曹亚索到了十六岁那一年,突然无故地失了踪。
不但他的双亲急得要命,冯晓莹也终日以泪洗面,痴心地等待他归来,一幌十年流水光阴。
曹亚索终于归来了,神容依旧,面目全非,原来他已被武当掌门青月道长看中了,收录门下以传衣钵。
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要与冯晓莹解除婚约,劝她另适良家,冯晓莹自然不肯。
可是眼泪留不住他铁石般的心肠。
曹亚索留下了无限的歉意,还是飘然地去了。
冯晓莹知道他之所以要投入武当,完全是为着剑术,一气之下,也离家出走,又过了二十年,当她挟剑登武当时,青月道长已然身故。
曹亚索继任掌门,法号紫虚,剑术也臻入化境。
冯晓莹苦劝他还俗不允,最后说僵了动起手来。
冯晓莹不是对手,可是紫虚也没有伤害她,依然在无限歉意中将她送下了山。
冯晓莹咬着牙,发愤地苦练剑法,终于在一个偶然的机缘中,得到了一套紫电剑诀,苦练二十年,重上武当。
大家都已是鬓毛斑白的老年人了,交手之下,紫虚不敌,弃剑认输,冯晓莹不答应,一定要他还俗。
这时惹怒了武当弟子,群起而攻,冯晓莹情急之下,剑下血流成河。
紫虚眼见门下弟子伤亡惨哀,长叹一声,准备横剑自戳。
冯晓莹不忍心逼他太绝,只得罢手,可是她知道再也无法挽回曹亚索的心了。
想到数十年来,年华日逝,岁月蹉蛇,心念俱灰,遂向紫虚要了后面这块地方,准备终老其间,永不复出。
紫虚答应了,而且还帮她建了这一片庭院,将后山列为禁地,不准武当门人进内骚扰。
冯晓莹郁郁地住了几年,心中实在不甘心,所以才想出那一条协定。
她知道自己的这一套剑法比武当高明多了,武当迟早会求到她的。
因此告诉紫虚,她愿意把剑诀留在此地。
可是一定要一个武当弟子离开师门道籍,才可以学习。
而且只能代武当完成一次任务,并不得把剑法传入武当,紫虚也答应了。
由于冯晓莹从未现身江湖,外面也不知道这件事,遂成了武当的一个秘密。
冯晓莹在园中含恨以终,武当在江湖上一帆风顺,始终没有想到要动用她的剑法。
这个秘密一直保留下去,只有掌门及几个重要弟子才知道这回事,直到现在。
孟素听完她的叙述后,不禁目瞪口呆,他从小在山上长大,不解男女之间的情怀。
因此也无法判断这其中的是非曲直,不过有一点他倒是想通了。
武当自紫虚之后,所有的掌门人选,都是由山下领来的无家孤儿,大概就是为着避免这些纠纷。
女子见他怔怔发呆,不禁有点气道:“喂!你怎么一点意见都不表示?”
孟素歉然地道:“在下什么都不懂,真不知该如何表示意见。”
女子见他是真的不懂,不禁有点失望,幽幽一叹。
孟素却想起一件事,连忙问道:“姑娘与冯老前辈是什么渊源呢?”
女子微微一笑道:“我可以算是他老人家的传人,也是你想学剑法的活剑诀,再者我也姓冯,算她的人也未尝不可。”
孟素一惊道:“原来冯老前辈将剑法传给姑娘了。”
女子轻轻一笑道:“恨天姑姑死了九十年了,我才多大,怎么会得到她老人家的传授呢?”
孟素困惑地道:“是啊!在下也觉得奇怪。”
女子笑笑道:“没有什么奇怪,恨天姑姑做事情很细心,她假若把剑诀留下,她死了之后,难保武当不来违约偷窃。”
孟素正容道:“武当怎么做那种鄙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