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邪道:“你胜我的是四个字。”蒙面人写道:“四个什么字?”天邪道:“沉实稳健。”微微一停,他又道:“我输给你的也是四个字。”
蒙面人厉道:“又是四个什么字?”天邪道:“心浮气燥。”蒙面人写道:“你既是明白个中道理,又为何不在‘沉着稳健’上求胜呢?”
“唉……”天邪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沉着稳健四字,不是人人可以做得到的,我在这四个字上,暗中不知下过多少工夫,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学艺是靠聪明有恒,那没有什么困难,沉着稳健一半是个人修为。”
蒙面人写道:“我见你一大把年龄,不便过份相逼,既是甘败服输,就自己动手废除武功,留你一条老命,愿意不愿意?”
天邪先是脸色一阵骤变,既而又恢复原态,淡淡地答道:“老夫素有硬汉之称,既然甘愿认输,自然任凭处置,反正已有这把年纪了,再苟且活下去,也是索然无味。
“但老夫一生没有向人低过一次头,请求过一件事,今天破例向你请求一次,望能成全老夫。”天邪缓缓说道。
蒙面人写道:“请说,只要不碍事,无不答允。”天邪道:“老夫被法门寺了空和尚,禁锢九十年,这个仇恨未报。”
蒙面人写通:“是不是容你报仇之后,再废除武功?”天邪点点头,道:“就是这个请求。”蒙面人写道:“多少时间为限。”
天邪心中略一琢磨,忖道:我如果能顺利取到那柄“天残剑”不怕你武功再奇奥,也能把你制于死地。
心念一转,说道:“这里到法门寺,来回不过四百余里,相信六个时辰就可往返,以十二个时辰为限,到时老夫一定转来这里,当你的面前废除武功。”
他口说到法门寺,心中却想去觅取盛传武林的意形剑。蒙面人信以为真写道:“九十年是很长的岁月,了空和尚不一定还活着。”
天邪道:“就是了空死了,老夫也要把法门寺当今的长老和尚杀上十人以消仇!”
天宏方丈听得心头一颤,合掌呐呐祈祷,道:“蒙面施主,祈你慈悲,不要答应他的请求!”
落魄书生笑道:“老和尚,这是干吗?就是蒙面人答应他的请求,难道你法门寺的和尚,都是被捆了手脚的不成。”
但见蒙面人写道:“你这是帮我做事,我答应你,但不管你能不能达到目的,必须依限回来,我在此等候。”
天邪点点头,道:“从我口中说出来的话,向不食言。”蒙面人写道:“好,一言为定,你就快走吧。”
天邪拱手一叩礼,立即旋身,直向谷口疾驰而来,天宏方丈见蒙面人答应了他,竟然失了往日的镇定,只急得手足无措。
他又想立即转回去,又想就地阻击,脸上起了数次变化,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落魄书生笑道:“老和尚,别紧张,我们先动手阻击,万一阻击不住,再作打算不迟。”
天宏方丈经落魄书生这一壮胆,豪气油然而生,点点头,道:“施主说的不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洁姑娘娇笑一声,道:“刚才你们笑我笨,我若放一把火,他们就出不了谷口,虽不能致他们的死命,但至少可以耽搁拦他们些时间。给大师有充裕的准备。”
天宏方丈道:“洁姑娘,赶快去点燃起来吧。”洁姑娘在地上拾了一把干草,转身跃到刚才堆草之处敲燃火折子点着火势,待着燃烧起来之后,立刻掷到草堆上去。
她计划周到,上面堆的都是干燥的树枝茅草,霎时噼噼啪啪燃烧起来。
洁姑娘乘势挥出两掌,掌风助长火威,若大的一堆茅草顿成燎原,烈焰腾空,烟雾弥漫,整个谷口变为一片火海。
落魄书生见她放起火来之后,向天宏大师一挥手,道:“老和尚,我们赶快去监视,若天邪冲过火势,跃出谷口,我们就势动手阻击,免得在这里先受蒙面人的威胁。”
天宏方丈道:“火势不加柴草,燃烧不了多久,就会熄灭了。”洁姑娘道:“你们走吧,这里由我负责。”
天宏方丈点点头,道:“这里首当其冲,洁姑娘一个人留在这里,老衲放心不下。”
落魄书生见天宏方丈顾虑姑娘的安危,突然改变主意,道:“好,我们就伏在此,看看动静再说。”
话声甫落,只闻一响云霄厉啸,放眼一望,天邪己到谷口。
但见他奔至火堆边,略一端详,立即拔身腾空,沿着他们伏身的对面悬崖绝壁揉身而上,那种轻灵的身法,晃如猿猴一般,快得无与伦比。
落魄书生突然一挺身,挥手说道:“老和尚,我们赶快绕过对面去阻击,若让他爬上崖背,恐怕追不上他了!”身形一曲,当先跃去。
天宏方丈见落魄书生这等热心,心中甚是感激,也立刻尾随他的身后跃去。
莫道自然不能见危不顾,也跟着两人向前疾驰,他们四人刚绕到深谷的那一边山脚,恰好和天邪碰个正着。
天邪几人横身阻住去路,突然收住前扑的势子,指着天宏方丈冷冷的问道:“你是哪个和尚庙的秃头?”他没想到在此遇到他们,以为也是夺剑而来。
天宏方丈欺前一步,合掌当胸答道:“老衲法名天宏,当今法门寺掌门。”天邪脸色一沉,又冷冷的问道:“了空秃头在哪?”天宏方丈道:“无可奉告。”
天邪双眉一扬,目光如电,逼视着天宏大师,厉声喝道:“老夫和人有一项约定,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寻访了空秃头,只好割下法门寺当今十个长老的头抵罪,你既然先来送死,就赶快自己把头割下,免得老夫动手。”
天宏方文念了一声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