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当场就变了,他一拍桌子说,“你胡说八道什么?”
李文彩也不知道是早就在门外站着了,还是恰巧,此时手里拎着个暖瓶就推门进来了,她一进门把暖壶往地上一掼,可能用力过度,装满热水的暖壶砰地一声爆开了,她自己大概也没想到,吓得惊叫一声就往旁边躲。
这屋里的动静太大,引得薛冰他们也过来了,李文彩又惊又吓,想想刚刚听到的那番话更气,也顾不得长辈小辈的一屋,就高声说,“陈建浩,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天齐爸爸再怎么做的不对,也是你大哥吧,有你这么当弟弟的,大年三十的,空口白牙的就咒人,什么不积德,什么叫以后遭难,就因为没借给你钱,就值得你这样咒骂人,你当时不提前说就过来借钱,还不许你大哥大嫂手头紧吗?难道要我们这老两口出去借钱再借给你吗?就是要出去借钱也不得有个时间吗?你当时甩脸就走人。没让你拿到钱,我们也过意不去,事后我来赔不是,你不见,我让雪来,你把东西砸了。你还要让大哥大嫂怎么办?让我们这一把年纪了到门上跪着求你吗?这样你好看,还是我们好看?本来我们啥也不想说了,可老四难得回家一趟,在家劝你大哥说,这么多年的亲兄弟要和气,我们这才过来想和你好好说说,可你就这态度,心里还巴不得我们出事,就为了这么点钱,真是兄弟都不是兄弟,都反目成仇人了。”她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薛冰就扶着坐下说,“大嫂,你先别激动,三哥肯定不是那个意思。”
李文彩就抓着薛冰的手说,“你和老四天天在外面是不知道,别人都当你大哥在政府里工作过,就以为攒下了万贯家财,其实钱哪有那么好赚,谁家过日子没个难处呢,只是你大哥是家里的老大,有些个难处不好往外说,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谁知道到头来反倒是落下一身不是呢。”
柴秋霞还穿着围裙,刚刚应该是在厨房里忙活了,她性子弱,只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哗哗的往下掉,却不知道找什么话反驳。
陈建浩一脚踢翻了凳子,也不和他们讲道理了,指着门口说,“滚,陈建明你全家都滚,这是我家,我不用你来,你家,我以后也不登门。我只当没你这个哥哥,你也不用当我是弟弟。”
陈建明脸色铁青,一甩袖子,这就要往外走,正遇到刘雪搀扶着陈奶奶过来,陈奶奶攥住他的袖子问,“老大,你这是做什么去?”
“娘,你也听听老三说的什么话。我这做大哥的都主动上门了,他还这么不依不饶的。”
陈奶奶一看屋里的情形,哭的哭,抹眼泪的抹眼泪,她虽然没听个全,但也明白个大概了,她一口气堵在心口上,眼前就有点发黑,身子晃了晃,刘雪赶忙扶住她,喊了声,“奶奶。”
陈建明本来要走的,这下也不敢走了,扶住她另外半边身子,“娘,你这是怎么了?”
陈奶奶即使在难受,也一把甩开他,“我不用你管,你现在有本事了,长脾气了,有老娘,老娘你不养,我住院你都不知道来看看,侄子要结婚,兄弟问你借个钱,跟要你命一样,你心里还有谁?你兄弟姊妹多,但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打小,委屈过你没有,什么不是先就着你,家里做新衣服都是比着你来,你穿旧了,才轮到你这些弟弟们,你在外面上学,要吃粮食,家里从牙缝里省下来好的也先供着你,建友小先不说,那会建平和建浩都是半大小子了,白天吃不饱,晚上饿的起来光喝凉水,就这样,他们说过你没有,可你怎么做的,你结婚后生怕他们拖累你,一年到头也不回家两次,你现在嫌弃他们没本事了,你怎么不说家里的钱都给你用了,没钱供他们上学呢,他们也要和你一样出去上了学,现在能比你差多少?你还是家里的老大呢,你一点人心都没有,你没人心,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陈建明也是六十多的人,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老娘骂地抬不起头来。
李文彩可不吃她这套,“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了……”
“你给我闭上嘴,就没你坏不了的事,这些年我看你们的儿孙也都大了,不愿意说你们,你们还真当我老糊涂了,你再多一句嘴,你试试我敢不敢扇你?我就不信陈建明再不是东西,敢让他媳妇反过来打他老娘。”
就算陈建明敢,这里还有其他三个呢,李文彩知道这老太太年轻时候也是个得理不让人的,她不敢硬顶,嘴上嘟囔两句,也不再说话。
陈奶奶骂完李文彩又去骂陈建明,“你今天要走只管走,我也不拦你,建浩不是你弟弟,我也不是你老娘,以后陈家村你也不用回来了,你就是回来了,你那些叔伯们也容不下你这个看不上自己弟弟,又不管老娘的东西。我就是死了,也不用你回来送殡,到了那边,我亲自去和你爹说,看看咱老陈家养了个什么东西。”
老娘历来疼他,陈建明还没这么骂过,一句一个东西的,当场就老脸通红,“娘,你怎么说我都行,这都要过年了,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什么死不死的。”
陈奶奶完全不领情,“我都八十多的人了,早一天晚一天的,我还忌讳这些,与其被你们活活气死,还不如早早入土了事,到时候你们愿意怎么闹怎么闹,我眼不见清净。”她边说边咳嗽,陈爸爸和陈建友想送她去卫生室看看,她也不去,只说死了干净,又撵着陈建明赶紧走。
这一闹,陈建明怎么还敢走,大年三十把老娘气病了,他以后就真的不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