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时年已经走了三天了,还有两天就要过年了,即使房门关着,陈安修也能闻到厨房里飘出来的一股炸肉的味道,最近难得失眠,都是因为章时年临走的提议。抛弃其他的不说,章时年这个人也算可以,自己和他在一起,感觉也挺自在的,而且这人和吨吨相处也不错,如果是个女人好了,他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疑虑。可惜他是男人,世俗的压力他可以不计较,但家人他不能不在乎,爸爸就是再乐观,也不会同意这种事情,天雨,天晴如果知道了,该怎么看他这个哥哥,最关键的是妈妈那一关就过不去。
想来想去,想得头都大了,陈安修将手里的银行卡抛上又抛下,同样头疼的还有这笔钱,如果章时年不再回来,他还能抱着不要白不要的心态把钱留下,现在人都回来了,他再拿这些钱就有点烫手啊。
“大哥,你一个人闷在屋里干什么呢,妈妈刚做好的炸肉,还烫着,你快来尝尝。”陈天晴意思性的敲敲,手里端着一盘子炸肉串进来。
有两个哥哥的身高摆在这里,陈天晴也不会矮到什么地方去,身高接近一米七,皮肤很白,小圆脸,眼睛不算很大,五官单独看没特别出彩的地方,但整体搭配起来还是挺顺眼的,一看就是那种很乖巧的女孩子,事实上也是,她上学时读书很拼,眼睛有三百度的近视,眼镜有时候戴,有时候不戴的,此时鼻梁上就架着一副小黑框眼镜,长头发用大鸭嘴夹别在了脑后,及膝长毛衣,牛仔裤,外面套了一件大红色方格的围裙,脚上穿着的是棉拖鞋。
“今天看着精神不少,睡过来了?”前天下午,他开车去火车站刚把人接回来,说是路上累着了,人也恹恹的,回家吃了两口饭就去睡觉去了,昨天也在睡。
陈天晴把盘子在放在窗前的书桌上,笑说,“咱妈说,再不醒,就直接睡到明年了,炸肉,趁热快吃。每年过年,咱妈才有兴致做这个。”
做炸肉前,肉都需要腌渍一段时间,调料入了味,炸出来的肉才香,陈安修夹了一筷子放到嘴里,有点烫,但真的很好吃。小时候过年前就盼望着妈妈做这道个。
“大哥,你先吃着,我和妈再做点。”
“我刚才看着炸了不少了,还没做完呢?”
“还有些鱼和丸子要炸出来,妈说就这一锅油了,不想在费二遍事。二哥带着吨吨说是去市区买灯笼了,到现在也没见人影。”
“不用管他们两个,最近也没下雪,山上的路很好走,他们俩迷不了路。”
“也是。”
此时在蒋家。
林梅子和蒋轩的妈妈范琳正在厨房里包饺子,蒋轩的妹妹蒋瑶在自己屋里打电话,蒋轩在客厅里看了会电视,听到门上有钥匙响,过来开门说,“爸爸,这么快就开完会了?”
蒋伟明把公文包递给他,脱了外面的羽绒服挂在衣架上,“就是例行的春节前的布置。哪年都差不多。”看到客厅一角放着不少礼盒就问,“这是要送去哪里的?”
“给梅子姑姑家的。”
“恩。”蒋家不缺这点东西,蒋伟明也不会舍不得,“轩轩,你过来一起坐,我有个事要问你,你前些天在家和我吵,说为了陈家的案子,那个陈安修是你和梅子的同学?”
“是啊。”蒋轩坐下给他爸爸倒杯茶说,“从初中就是好朋友呢,他以前还常来咱家玩呢,爸爸,你应该还记得的,个头挺高的那个。”
从外面的冷风刚进到暖气房中,蒋伟明的鼻子有点不适应,扯了张纸巾拧拧鼻子,想想说,“有印象,挺精神的一个小伙子,你知道他家里有什么人吗?”
蒋轩疑惑,“爸爸,你今天怎么突然对安修感兴趣了?他和梅子一样,陈家村的,家里除了父母就是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问他家里有什么比较厉害的人吗?”
“比较厉害的?他大伯陈建明在市中区工作过,但是已经退下来很多年了,他有个四叔在部队上,不过在广州,前年的时候见过一次,好像是个团长。”
蒋伟明摆摆手说,“团长也算不上什么,应该请不动章氏的人替他家出头。”
“爸爸,是不是安修弟弟的那件案子有什么变化?”
蒋伟明点点头,“变化大了,代陈天雨出面打官司的是章氏财团的首席律师,先不提章氏后面的政府背景,光想想章氏庞大的律师团,朱副书记这年恐怕要难过了,对了,他们的律师重新提请新的司法鉴定,直接越过了绿岛市,来的是北京那边的权威,今天开会的时候,张书记话里话外的就警告说,有些同志不要滥用人民赋予的权力,特别包庇家人犯罪行为的更是要不得。我瞅着这话应该是冲着朱副书记说的,张书记和这朱副书记面和心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很。这官场上啊,就怕不犯错,一旦犯错被人揪住,有几个能落得好啊。这件事,我们还是不要管了,明年这天恐怕要变变。”
“怎么会这样?”蒋轩虽然高兴陈家终于脱离困境,但这急转直下的情况还是让他有点措手不及。安修什么时候认识这样厉害的人物了?
蒋伟明闭着眼睛,手指在大腿上有规律打着拍子,然后说,“你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勤走动走动,去送梅子的时候,顺便陈家坐坐,也不费事。正好过年,带点东西过去。”
蒋轩明白他爸爸的意思,但总觉得这样太势力了吧?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就上赶着巴结?他和安修这么多年的朋友,至于这样吗?
蒋伟明看他那一脸别扭劲儿,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赞同的摇摇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