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激动、动作拘谨,迎拜礼节不免就显得有些参差不齐。
“诸位免礼,且入席。事务缠身,有劳久候了。”
李潼自不在意这些礼节上的小过失,登堂落座后便笑语说道:“长安街坊清静与否,在于吏员恭劳肯事。行台施治以来,街市井然有序,今日宴席犒劳,唯是尽欢。令考选结束之后,行台将会加设小选,着重录取流外优等,授给官身,解褐入品!”
听到这话,一干衙役街徒们不免更加的激动,他们虽然也算官家人物,但不过只是流外胥员,只有入品才算是真正官身,可以自夸一句光宗耀祖,一时间不免叩谢连连。
待到众人千恩万谢、各自入席之后,李潼才又微笑道:“万年县不良帅马芳是哪一位?”
听到这话,马芳连滚带爬的出席叩拜道:“万年县不良帅马芳,叩见殿下,恭待教令!”
看到这不良帅马芳幞头下额缠白纱,李潼又微笑道:“马令史勤在缉捕,英勇事迹我亦有闻,据说令妻生产,尚入坊察捕贼徒,伤情所在,便是那日所负?”
“卑职闾里顽徒,父老不以器才相视,幸在殿下拣用授给法刀,岂敢因私废公!”
马芳听到这话,更是一脸激动的说道。
“母子是否平安?”
李潼看着这马芳又说道:“行台用士,不拘一格,但有报国之志,定有得用之时。但也绝不会催人骨肉分别,毁于家室教养。今日宴后,暂解职事,归第安养妻儿,以待小选,察录授新。”
“多谢、多谢殿下厚爱!卑职定肝脑涂地,以报殿下!”
说道这里,马芳又一脸忐忑的说道:“小儿新入人间,未有字号指称,今日斗胆请求殿下赐给一字。”
李潼闻言后稍作思忖,然后便不无恶趣的笑语道:“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雅取‘云’字赠给令郎,盼其成人之后,不违父辈壮志。”
马芳听到这话,不免又是连连叩谢,但在稍作挣扎之后,却突然又有几分决然得顿首高声道:“殿下厚恩垂及卑下,卑职领受此恩,无惧性命相报!日前在事昭国坊,偶逢上卫甲兵护人入坊,其人帐幕厚遮,不似好样路数,竟能指使上卫甲兵跟从出入,殿下用士虽有鹰眼明察,但卑职职在如此,无论善恶,应当奏于上听……”
李潼听到这话,脸上笑容僵住,片刻后才干笑两声,并说道:“稍后出堂且入宿卫直处详录此事,内卫用事不便传告于众,是善是恶,自有审察。”
他心里有股冲动,想要问问这家伙,你他妈究竟那只眼看着老子鬼鬼祟祟、不是好路数?老子大凡气量小点,还给你带薪休假、等待升职,直接让你996干下去!
他又在堂中短坐片刻,然后召来行台其他官员代替自己主持宴会,并吩咐一定要优加款待,傍晚之前不准他们离开行台。
交代好这些,李潼才从夹墙返回王府,方待要登车,却又想起那马芳的话来,转头吩咐道:“准备仪驾,出访西康王邸。吩咐社监署,着令香行社召集诸制香名家往西康王邸,计议采买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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