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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希望自身既能留在神都,又免于遭受丘神勣之死的波及,弓嗣明入刑之后留下的这个洛阳令职位就是一个上佳的选择,既可以保证自身留在畿内,又可以避开台省中的暗潮涌动。
“外边在吵闹什么?”
本身便烦躁不已,苦思对策,突然外面又传来人语喧哗声,周兴更加的不耐烦,开口喝问道。
一名刑司吏员上前小心翼翼说道:“回禀侍郎,河东王短时转迁,再归鸾台领敕,部员们所论正是此事。”
“这位少王,呵,也真是好运气啊!”
周兴听到这话后,先是愣了一愣,片刻后便自嘲似的苦笑起来。尤其想到此前不久,丘神勣还催逼他构陷少王,可是眼下原本威风凛凛的丘大将军已经是死无全尸,但少王却否极泰来,变得风光起来。人生际遇,也实在是玄奇难卜。
“是了,不知少王与丘某之死究竟牵连几深?”
周兴心里念头偶生,此前由于丘神勣施压的缘故,他对少王一家倒也保持了不小的关注。
此前对丘神勣说唐家余脉、一一剪除,倒也并非纯是拖延,前日将恒山王之子李厥送入南市处决之后,他就在考虑有没有可能将嗣雍王一家也卷入进来。毕竟就算没有丘神勣的缘故,这也是他的本职工作之一,可是朝会上发生的逆转打乱了他这一思路。
“少王献瑞经、求自保,得取神皇欢心,短时之内或是不能撼动。但武氏诸子必不乐见少王此时的风光,如果能够案指少王,或能借武氏之力留在神都。”
想到这里,周兴心情变得燥热起来,他倒是记得少王与弓氏罪案似乎有什么牵连,不过一时间倒是想不起具体细节,于是便又拍案喝道:“刑卷怎么还没有送来?”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名年在三十多岁的刑司主事缓步行入,并对周兴拱手笑道:“侍郎、啊不,御史真是勤恳,解事之日,仍然操心案牍,实在是我辈楷模。但阁下也久在刑司,应该体恤卑职等为难之处,卷宗隐秘,事关重大,实在不可滥示事外之徒……”
“胡元礼,凭你也配来面辱刁难我?你信或不信,即便我不在刑司,要案杀你等区区下吏,不过转念之内?”
看到对方那幸灾乐祸的嘴脸,周兴神情顿时不悦,拍案而起,怒视对方。
主事胡元礼听到这话后只是撇撇嘴,却没有多少畏惧之色:“卑职虽是不才,幸在坦荡无垢。秋官诸事,不属宪台,阁下若再继续咆哮此中,恐是要失迎送的体面!”
“好,好得很!我虽然短解案事,但归来之期不远,待到复直此案,便以此獠立威!”
周兴气得脸色涨红,顿足喝骂两句:“滚出去!郎官交割了事,不是卑鄙下吏能见!”
胡元礼闻言后嘿笑退出,只是站在门口又指着几个吏员训斥道:“你等走卒,侍在廊下,眼耳都要精明一些。署中笔墨器用若有遗失,唯尔曹是问!”
周兴听到这话后更是大怒,但心内也是警觉暗生,自知人缘实在不算好,一旦久离机枢,必会被人离间疏远,还是要想办法,尽快重回神皇视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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