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尚未背全,但九九乘法表,却已经背的滚瓜烂熟。
检查完母女二人的课业,拿着戒尺的王重点点头道:「不错,茜姐儿背的很好,今日可多吃一碗冰糕!」
「谢谢三叔!」虽然心里高兴极了,但小丫头还是忍住了跳起来手舞足蹈的冲动,先向王重道谢。
「切记,不可骄傲!」
「是!」
「今日咱们讲《千字文》······」
小丫头非常喜欢听王重讲课,因为除了认字之外,还能听王重
讲故事,现在每天早上都不用李氏喊这丫头起床,小丫头便自发的起来,拉着李氏来书房找王重学习,非常之主动。
两日后,盛家来人,不仅带了礼物,还带来了盛紘的帖子,盛紘在帖子上邀请王重赴宴,一起泛舟游湖,还有不少举子秀才都会出席,大家聚在一块儿游湖赏景,探讨学问,算是个小型的文会。
又两日,王重乘车欣然前往赴宴,到了才发现,除了盛紘这个发起者之外,盛紘的两个儿子也都在,还有七八个举子,两个和王重年纪相彷的秀才。
盛老爹亲自发起的文会,自然和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不同,除了吃酒听曲之外,余下的活动,大多都和探讨学问相关,先让士子们相互讨论,辩论,然后盛紘点评,再亲自出题,考校学子们的才学,最后又给出评价,悉心指点。
盛紘这人虽然左右逢源,但真材实料还是有的,作为两榜进士出身,盛紘的排名虽然只在二甲中上,并不像他那个短命的老爹那么惊才艳艳,但指点一帮子举子秀才却绰绰有余。
至于这一帮子举子秀才,皆是盛家提携之人,日后若是有成功考中进入,踏入仕途的,自然也便是盛家一系。
日后在大宋官场之上,盛家是主干,这群士子读书人们,便是旁支,若是有那天资横溢,一路青云直上的,反超盛家的,盛家也能凭借着昔年的提携之恩,受到庇佑。
不只是盛家,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世家豪族皆是这般,尤其是像盛家这般崛起不过两三代,底蕴单薄的。
盛紘也算是兢兢业业,苦心经营了。
只是今日的王重,表现的却和盛紘所期盼的截然不同。
以王重的才学,盛紘本以为王重会在文会之上大放异彩,一鸣惊人,却不想王重全程多是旁观,少有开口,便是偶尔开口,也往往都是言简意赅,惜字如金。
看着王重的表现,盛紘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位已经故去多年的老泰山,目光也不由得落到了那酷似老泰山的嫡长子身上。
文会结束后,盛紘差人叫住王重。
「见过通判!」王重拱手见礼,脸上却不见意外。
盛紘朗声道:「方才在文会之上,贤侄的表现,可与才学不符啊!」
只是看着王重的目光,多少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王重不卑不亢的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哦?」盛紘故作诧异。
王重继续解释:「学生庄户出身,家境贫寒,上无父母亲长庇佑,下无兄弟帮扶,孑然一身,无权无势,行事难免有几分顾虑,再者说了,该考校的,日前通判皆已考校,学生有几斤几两,通判心中早已有数,学生又何必在文会上争那些虚名,倒不如和光同尘。」
「哈哈哈!」盛紘闻言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贤侄当真有趣!」
「那日考校之时,贤侄为何又不藏拙呢?」
问这话时,盛紘看的是王重的眼睛,显然对于王重此人,盛紘更感兴趣了。
王重坦然道:「学生家境贫寒,无依无靠,侥天之幸才遇上通判这般这般伯乐,自然要竭尽全力,以求入通判之眼,得通判提携。」
「贤侄又怎知我是伯乐?」盛紘再问。
「若非伯乐,通判又何须与学生这个小小的秀才,秉烛夜谈,恋恋不舍呢?」王重一句反问,直接说到了盛紘心坎上。
「贤侄当真有趣,难怪大哥哥对贤侄如此推崇。」盛紘说的自然不是王重的才学,盛维自己都没读多少书,如何考校的出王重真正的才学,可偏偏盛维却将王重带到了盛紘面前,足见盛维对王重的看重。
「能得通判和叔父看重,是学生的福分!」
「贤侄尚未有表字吧!」盛紘忽然话音一转。
「学生自幼孤露,先师仙踪飘渺,数年没有消息,是故尚未取表字!」
盛紘道:「我赠贤侄一个表字如何?」
「求之不得!」王重立马躬身施礼,古时给人取表字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取的,首先取字之人,不是亲父便是师长,亦或者德高望重的长辈,而且关系还得好。
盛紘赠送王重表字,既是对王重的认可,也是对王重的拉拢。
「重(g:二声)者,通重(zhong:四声),便叫子厚如何!」盛紘拇右手指和食指捻着胡须,作出沉思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