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如此,他听不见我们说什么。”
胡抱璞给他倒了杯茶,示意他饮下。
赵天音一口饮尽,只觉齿颊留香,精神都好了许多。
“若我请求出城,舅舅定然不允,只我说来这碧云寺还邀他一起,他这才首肯。
只是通关文书一事只怕还需要一些时日。”
说到这儿,他便叹了口气,“是我无用,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天音公子何必如此,今日你既把他带来,明日他自会请我们入城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又饮了几杯茶水,赵天音便告退,与张宏图上了马车,往城中赶去。
途径小集,张宏图还想来一碗鸡汤馄饨,却见摊位空无一人,显是歇业了,倒叫他心中颇为遗憾。
心愿不得偿,叫他一路都在想着,一直回到府中,赵天音向他道了一声安,这才退下。
片刻后茗烟又进来,跪在地上。
“他与主持说了些什么?”
“回老爷,也没什么,不过是谈些经文嚼文嚼字的,听得我头昏脑涨。”
“下去吧。”
张宏图闻言点点头,打发他下去。
一人仍在书房,拿起书籍看着,心中却始终牵挂那一碗鸡汤馄饨和坛子肉。
“传膳吧。”
张宏图一声令下,去到花厅,丫鬟们鱼贯而入,奉上一道道美味佳肴。
每一样都精美无比。
这些都是张宏图素日爱吃的,只他今日吃起来却有着食不甘味。
“可有粥?”
丫鬟们连忙端过来一碗红稻米粥。
他随意夹了几快子菜,就着米粥,囫囵吞下肚,勉强饱肚。
只到了晚间,腹中饥饿便更加想那鸡汤馄饨了。
于是第二日他便差衙役去城郊。
衙役到时也叫荤香摄住,只有要事在身,这才勉强压下腹中馋虫。
“吴士龙是谁啊。”
吴士龙正在侍弄柴火,听到衙役呼唤,连忙小跑过来,“草民吴士龙,见过官爷。”
“昨日知府大人途径此处尝了你家的馄饨,言说不错,特命尔等往赵府弄菜。”
“那我的摊子?”
吴士龙显得有些犹豫。
衙役便瞪了他一眼,“还管什么摊子,去给知府大人弄菜,可是天大的美差事,收拾收拾就跟我走吧。”
说着衙役便把一纸文书递到他手中。
“等等,先给我弄一碗吃吃。”
心满意足的衙役带着吴士龙八人就往城中走去。
“咦,不是六个人么?”
衙役回头看了一眼,突然一个恍忽,心底一个声音告诉他,本来就是八个人。
他这便回过头,哼着曲往城门赶去。
因是步行,走到城门口时已经过了两炷香功夫,王善保正站在一架马车前,静静侍立着。
看到衙役带着人走过来,这才挂起微笑迎上前。
“我是赵府的管家,日后你们就叫我王管家便是,怎么来的这样迟,路上可累坏了吧,到这里便不用走了,只管坐马车,上面铺了软垫,可舒坦。”
王善保是张宏图带来的管家,知道这几个厨子得了他的青眼,便想着过来打好关系。
“多谢王管家。”
吴士龙一行人躬身一礼。
王善保笑着点头,又看向衙役,“林哥儿这事办的不错,一点心意去买点茶水吃吃。”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荷包递过去。
“哈哈,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哥儿笑着接过荷包塞到怀中,便先行往城中走去。
王善保便也招呼吴士龙八人上去马车,车轮吱呀滚动着,一行八人就这么入了城。
只不过有一白衣青年和鹤发老道无人可见,有通行文书在手,龙气视若无睹,日游神也不曾发觉丝毫异状。
一直到了赵府,王善保径直带了几人去了后厨间。
只见此处虽装饰简朴,占地却不小,一旁就是花园,假山花木无所不有,由一条曲折廊桥与厨间相连。
厨间屋舍下摆满竹笼,里头尽装些鸡鸭鹅,另还有一个木盆,装着几条鱼。
正有厨娘在收拾。
正巧有人掀开门帘出来,能看到里头也是忙的热火朝天。
“府上虽只有两位正经主子,却还有许多客卿,都是在府上经年住着,只不过这些与你们不相干,你们只管伺候老爷和少爷便是。”
王善保指着大厨间旁连着的小厨间说着。
“遵命。”
吴士龙一行八人进到厨间,云雾在此处弥漫,外人看来他们一行人进去后就各自备菜备料。
实则六人都站在一旁看胡抱璞施为。
“这几日你们已经看过多遍,今日便是最后一次,此回以后我会给尔等留下一点火种,尽可以此为生计,若不肯也是无妨。”
吴士龙诚惶诚恐回道,“仙长说的哪里的话,我等必定珍而视之。”
胡抱璞笑笑没说什么,只是再做一回鸡汤馄饨和坛子肉。
不多时就有浓浓荤香从厨间飘出去。
身在大厨间的厨娘第一时间闻到香味。
“这是做的什么吃食,竟有这般香气?”
“怪不得老爷昨日吃的少,原是挖到了好厨子。”
“只是飘出味道就这般厉害,吃起来岂不是要上天了。”
就在厨娘窃窃私语中,王善保带人过来,将馄饨和坛子肉都装进食盒带走。
胡抱璞目视几人走远,一缕白气悄然落到院墙外,摇身一变成了个瘸腿乞丐。
“真香啊,张大人找了几个好厨子啊,只是闻味儿就这么香,真吃起来又该是什么滋味呢。”
乞丐在大街小巷出没,不过一炷香功夫就叫全城通晓此事。
一来二去也就传到景阳王耳朵里。
“若真做的这么好,再过几日母亲寿宴,倒可以请来。”
景阳王知道张宏图是个老饕,日常饮食无不讲究,当即派府中小厮去给赵府递了个话,言说三日后请新来的厨子过府弄菜。
虽说张宏图有些诧异景阳王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