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整齐的齐,黑白的白。初三学生。”宋琦出掌,击拍一下茗茗的小手。“南国人。”
“我也是南国人。”茗茗改成蹦跳着跑,轻盈得像在单脚跳绳,“嘻嘻。父母结婚前从南国来的西州,我在金都府生的。”
“茗茗老乡,十九中也是体校吗?”宋琦问。
“对啊。”
“你不是一直你在练拳击吧?”宋琦又问。
“刚上初中我练的是游泳,后来……咳,又改练体操了,最近才改练拳击的。”茗茗说完,左右手对空打出两个直拳,问,“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宋琦说。
“拳击挺好玩,嗨!哈!呼!”茗茗打出一套组合拳。
“练拳击会让手臂变粗,背阔肌和脖子上的肌群变发达。”宋琦说。
“这些教练说了。”茗茗老老实实跑起步来,悻悻地说,“主要是别的没啥玩的。”
“你手小,玩游泳、玩拳击都失亏。”宋琦笑着说,“你还不如玩体操呢。”
“玩体操时,我水平支撑玩得可好,老师说我上肢很有力,才建议我去玩拳击的。”茗茗说。
“因为你体型非常不错,所以我觉得你玩什么,也别玩对型体形响大的运动项目。”宋琦看着渐渐临近的金都府衙路口说,“我从这个路口拐了,你呢?”
“一起跑呗。反正我没目的地。”十字路口,茗茗跟着宋琦拐上通向沿河路的马路。
宋琦快五步、慢三步地跑了一段路,感知着自己身体的状况。
“齐白,你暴发力很历害嘛。”茗茗也跟着宋琦时快时慢的跑。
“茗茗,你也不错,我建议你别玩拳击了,改玩跳高或跳远吧。”宋琦认真地说。
“我们十九中没有跳高、跳远的训练队,十一中有。”茗茗笑着说,“我们老师也建议过我转十一中,去练跳远。”
拳击主要练上身,女孩子上肢太壮不好看。宋琦没说,他在留意一路之隔的金都知府衙门。
金都知府在前朝是从四品大员,相当于现在正厅级干部。
南北长250米不到的府衙是知府大人领着一众班底办公、审案及关押人犯所在,也是知府在任时一家人的住宅,卸任后要为继任的知府挪窝,得另寻他处居住。正所谓: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
“齐白,前面的山是小栖云,我们比比,看我们谁先爬上去。”茗茗原地踏步问宋琦。
马路对面,许多高大的银杏树拱卫着一座小山。
“它叫什么?小栖云?”宋琦问。
“对呀,金都府人都叫它是小栖云山。”茗茗解释道,“我听老人们说的,很久很久以前这就有个小山,十几、二十米高吧。后来大夏号召各地挖防空洞,金都府也挖。我们现在脚下没嘴儿就是空的。”
茗茗跺跺脚接着说,“防空洞挖出来的土可多了,没地方放,有人出主意堆到这山上。这才让这座小心越来越高,现在有七十多米了。”
“小山原来就有?”宋琦问。
“嗯哪。围的那几圈银杏树是后来城市创建‘文明干净城市’时,专门从栖云山移过来的。树外那一圈的圈墙,是拆旧城墙时拆下来的砖。”茗茗讲解着,“原来就是个土堆。市里原以为是陵啊、冢啊什么的,考古队来探了好多次,什么也没有。”
“那刚才咱们去的城门……”宋琦说。
“那都是前些年新盖的仿制品。”茗茗说,“首都高价请来的专家们给做的旧。”
“哦。”宋琦明白了,地下五进院落的土方及两城门上别扭的字。
“走吧。比赛开始啊,预备,”茗茗做出跑道起跑的架式。“跑!”
茗茗率先冲过马路,宋琦提口气,紧跟其后。
圈墙一米八左右,高低和宋琦差不多。
茗茗跳起,双手扒住墙头,脚蹬下一墙面,身子拱起,双臂撑起身体,随即骗腿登上墙头。
动作相当熟练。茗茗低头见宋琦没举动,她也没理会,只咧嘴一笑,便沿着山坡向上跑去。
宋琦手搭墙头,双足发力,人随即站在墙上。圈墙宽一尺一寸一,由间距四寸半的砖一块块排列而成。标准的明代城墙砖。
宋琦见茗茗已前十米有余,遂发力跃至其身后二米处,紧跟着她沿杂草、小树丛中隐约的路径向上攀登。
“看,这是我去年植树节种的柳树苗。”茗茗指着一株一人高的树苗说,“活了哎。我们学校种的树,就活了我这一棵,历害吧。”
小树苗纤细的技条上,发满嫩绿的芽,翠绿翠绿的柳叶随微风轻摆,绿意盎然。
“真历害。”宋琦附合。
茗茗率先登顶。
山顶是一块大半截埋在土里的石头,上面红油漆刀砍斧剁般写着“小栖云山”四个的草字。
“这字谁写的?”宋琦问。
“好看不?”茗茗问。
“不怎么样。”宋琦答,“有杀意,无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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