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嫤,这是什么?”蒋怀赋片刻便冲了出来,将那件外袍摔在赵嫤面前的地面上。
赵嫤瞥了一眼:“你以为带件衣袍来,就能陷害我了?”
只可惜,周彧比她弟弟赵培元高了不少,否则可以说是昨夜披着赵培元的衣服回来的。
眼下,只能抵死不认了。
“我拿来的?你说这是我栽赃你?”蒋怀赋指着她,既愤怒又不敢置信。
他亲手将这件衣袍从里间拿出来的,赵嫤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这是他拿来栽赃的。
他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睁眼说瞎话之人!
赵嫤搁下碗筷,取过帕子慢悠悠的拭了拭唇才道:“其实,我若是你,就看开些。
反正你也不中用,不用出力将来就有孩子叫爹爹,多好的事儿啊?”
“你!你给我等着,我今儿个就要拉你去浸猪笼。”蒋怀赋指了指她,转头朝着守在门口的小厮吩咐:“去,请母亲来。”
赵嫤端了婢女奉上来的清茶,轻吹慢饮,对于蒋怀赋的威胁则置若罔闻。
蒋王氏很快便到了。
蒋怀赋本以为帮他撑腰替他做主的人来了,谁知道蒋王氏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竟然劝他不要无理取闹。
蒋怀赋双目赤红,几欲崩溃:“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娘?”
“你们要从长计议。”蒋王氏朝他使眼色。
蒋怀赋这会儿压根看不进去什么眼色,从赵嫤进门,他便一直千方百计的捉赵嫤的把柄,好叫她彻底的身败名裂。
可谁知到如今,赵嫤好端端的,他倒成了人人议论的笑话。
“占文,听话!”蒋王氏拔高了声音。
“难道就由着她这样?”蒋怀赋咆哮。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在勾栏瓦肆那些地方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
如今呢?
那些人不仅背后对他指指点点的,甚至还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假借着说笑的名义来笑话他。
眼下,他已经捉到了赵嫤不忠的证据,却连亲娘都不帮着他。
试问哪个男儿能承受这样的羞辱?
蒋王氏眼珠子一转,来了主意:“衣袍的事情,纯粹是个误会。
你要是不放心,你就搬到昭阳院来住。
你们是夫妻,本就应当住在一起的。”
蒋怀赋还要说话。
蒋王氏拽着他手臂使劲儿掐了掐。
赵嫤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对母子。
“赵嫤,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不会不肯吧?”蒋王氏笑着开口。
“这是辅国公府的院子,我有什么不肯的?”赵嫤笑了笑,眼神在蒋怀赋身上打了个转,意有所指地道:“只是可惜了……”
“你!”蒋怀赋又激动起来。
“好了,占文。”蒋王氏假意呵斥他:“就数你疑心重,成日里想那些有得没得的。
以后,你们小两口住在一起,日日相见,你总不会再胡思乱想了吧。”
蒋怀赋胸膛起伏,恶狠狠瞪着赵嫤。
“走吧,娘先去替你收拾东西。”蒋王氏硬拉着他出去。
“婆母走好啊。”赵嫤笑着说了一声。
“姑娘,您真的让他住进来?”惜时按捺不住,上前小声问了一句。
“别人的家,我又是嫁过来的,有什么资格不许吗?”赵嫤起身,拢了拢裙摆。
“可是……”惜时不敢说下去。
其实,她想问,小王爷来了怎么办啊?
还有,姑娘难道真的要跟蒋怀赋同床共枕吗?
“姑娘。”惜雨进来:“掌柜们将账本都送到了您那处宅子里。
您今日可去盘账?”
赵嫤的外祖是商贾之家,她娘当初陪嫁里有数十家各色铺子,如今都在她手中。
每个月,她都要盘一回账目。
许多东西,她从前都是不会的,是与周彧在一道之后,他请了人来教她。
好在赵嫤聪慧,也肯用心下功夫,如今管着这些东西,已经是得心应手了。
“去。”赵嫤吩咐道:“将这处要紧的东西都收拾着带过去。”
蒋怀赋搬进来,她自然要有所准备。
“是。”
惜雨、惜时齐声答应。
好在赵嫤并不曾打算常住辅国公府,此处也没多少要紧的东西,不过片刻便收拾妥当了。
赵嫤的宅子在南朱雀街上,门口便是集市,热闹非凡。
但三进的宅子,走到里头便幽静下来。
她在书房忙碌了半日,总算将账目盘的差不多了。
“姑娘,叶姑娘来了!”惜时跑进来报信。
话音刚落,便听闻叶若羚的声音。
“阿嫤。”
“进来。”赵嫤笑着招呼了一声。
“我就说不用通报嘛。”叶若羚在惜时脑袋上敲了一下。
惜时捂着头说疼。
叶若羚嘻嘻直笑。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赵嫤垂眸,在账本上落字。
“我去辅国公府找你,没有嘛。”叶若羚趴在书案上看她写字,一双凤眸弯成月牙状:“我又在西集沿街看了一遍,没看到你的马车。
我就想着你肯定在这里,我聪明吧?”
赵嫤撇唇不应她。
“你这是什么神情?”叶若羚不服气:“我本来就聪明好吧?”
“嗯,你聪明,你最聪明。”赵嫤抬笔沾墨:“这么急着找我,有事?”
“你没有接到邀约吗?”叶若羚问她。
“什么邀约?”赵嫤顿住笔,抬眸看她。
“就是你那个妹妹啊,赵月华。”叶若羚解释:“不是说周彧要纳定了吗?”
“说重点。”赵嫤微微蹙眉。
“这你都不知道。”叶若羚道:“咱们大渊的风俗,姑娘定下亲事前,要邀家中姐妹、闺中密友好友什么的,一道出去游玩一趟,赠送些礼物,也算是一种告别嘛。”
“哦。”赵嫤点头:“不曾请我。”
这个风俗,她倒是有所耳闻,但并不了解。
“我收到了。”叶若羚取出一封藕荷色的请帖来,放在鼻尖下嗅了嗅:“还挺香的,你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