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老人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已经很旧,看上面的痕迹就知道主人应该时常拿在手里摩挲。
照片上是一对夫妻和两个孩子,从两个孩子的五官中,张宇认出了应该是父亲和小姑小时候的照片。
看着那张照片,老人颇为遗憾:“当年离开的太过慌乱,来不及去找相册,只把大哥书房桌子上的照片儿拿走了。”
说到这里时,老人的眼角已经悄悄的红了。
在侄子侄女丢失的第三年,他已经有些绝望了,怀揣着某种心思,他偷偷潜回老家。
当时老家已经被人占了,他探查了好几天消息,才查到占据他家房子那些人的背景。
那些人不是那时候的他能够动得了的,为此,他只能隐藏下去,趁着那些人外出赴宴,偷偷翻墙进了家里。
这事说起来又好笑又可悲,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有一天进自己家还要翻墙。
他别的不求,只想回去找一下家里的相册。
只是很可惜,把屋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以往的旧务。
后来挟持了一位佣人,才从他口中得知,新主人嫌弃院子里死过人,觉得原主任留的东西晦气,就让人清理出去扔了。
从那以后,他手上的那张照片,我成了一家人在这個世界上存在过的唯一证明。
想到这里,老人悄悄转过头,避开张宇的视线,用手抹去眼角溢出的泪水。
眼前的日子已经很好了。
虽然侄子牺牲了,但他找到了侄孙,虽然侄女儿心里有芥蒂,但她也没有拦着几个孩子跟自己亲近。
这就很好了。
已经很好了!
这回不等张宇转移话题,老人便主动转移了话题,率先说起了高兴的事儿。
随着两人越聊越深,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某个停顿的空档,老人撇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就开始温和地催促着侄孙离开。
而那些张宇原本不想接受的东西,也老人的吩咐下,被警卫员装进一个大包里,硬塞到了张宇怀里。
目送张宇离开,老人眼中流露出不舍。
见此,同样目送儿孙离开的另一位老人开口说道:“老张,既然不舍得,咋不留孩子住两天。”
“你就舍得?”张振华反问,目光则指向几个向老伙计告别的年轻人。
听此,另一位老人一愣,随即有些恍惚道:“舍得又怎样?不舍得又怎样?年轻人还有他们自己的事儿,老跟我一个老头子待在一起有什么用!”
说完,他也陷入了沉默。
目光略过疗养院,整个人都有些怔愣。
这里的老人不少,但过来看望的孩子们却不多。
家里孩子有出息的,都忙着事业呢,哪里抽的出时间来看望老人。
家里孩子没出息的,自然是巴不得时常巴结着老人,想从老人身上榨取最后的利益。
这样的后辈儿,来还不如不来。
在这能住进疗养院的人,在卸任之前的职位必然低不了,这也代表这里安保严格,就算是再熟悉的人,每次进来也要经过数道检查,而一些年轻人最不耐烦这些规矩,时间久了,也就慢慢消减了来的次数。
……
两位老人都想到这个事实,随后都沉默了,半晌之后,两人什么都没说,只是默契地看了一眼外面的世界,接着转身离开。
而回到屋里之后,老人打开张宇带来的那个包裹,看着里面的衣服才露出笑容。
那衣服一看就是侄女亲手做的。
张振华穿上侄女儿亲手做的衣服,跑到一堆老伙计面前无声地炫耀了一遍又一遍。
把一众老伙计恨的牙痒痒,眼见再炫耀下去,一众老伙计就会忍不住下手,担心有人会朝自己衣服下手,张振华才略带着些不甘心地回了屋。
回屋之后,他脱下侄女亲手给自己做的衣服,细心地抚平每一个褶皱,才小心翼翼的将衣服放进橱子。
高兴过后,他又想起侄孙向自己告的状,胆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好不容易才找回的侄孙,岂是随便一个小猫小狗都能欺负的,要真那样,那要他这个叔公有何用?
只是想到侄孙说的那位“大佬”,想到对方的身份,张振华不由的皱了皱眉头,他要是跟对方计较,岂不是在欺负小辈儿。
不过这事儿也不是没有一点儿法子,欺负小辈儿不好听,那自己就直接去找他老子。
至于他老子知道这事儿之后,那位打着他老子名义在外面耀武扬威的“大佬”会遭到什么后果,就不管他的事儿了。
张振华决心要为侄孙讨回公道,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片刻之后,电话的另一端就传来了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有什么事儿?”
张振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