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漏网的火箭便穿过封锁,刺进车厢内壁,迅速将那些裹着车壁的棉锻点燃。
罢了,刘云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悲壮之感,也是他时运不济,命该如此……想到今日本应是个寻常日子,早起上衙,暮至归家,偏被这两人闯进家门,硬生生地将自己的命运给扭转了,至少是早死了数日。
“慈悲误我!慈悲误我啊!”
他举臂将头抱起,这就准备等死,一低头,却对上了一双眼睛。
殷红的鲜血洒在光洁的脸上,斜跨过半边凋凿的轮廓,有几滴正沿着眉骨滑落,与长眉下眼睑上的那几滴汇合,童仁倒映着火光,与眼眶里的猩红一起,拉出妖异光泽。
沉淮竟醒了。
只是他的眼神还有些迷茫,微虚着,似是在适应头上毫无遮掩的天光。
刘云大喜,“沉大人!”
又一枚火箭刺进车厢,吞吐的火苗已附着在半壁车厢里,刘云狼狈地躲着,着急喊道:“沉大人,你快动一动啊!我们就要被曹开河烧成灰尽了!”
上方竭力挡箭的苏芽听见了动静,分心低头,不防一脚踏空,直直地从上头摔进车厢。
远处的幕僚刚被苏芽的气势吓退一步,就已见着她摔落,不由大喜过望。
一直盯着那边的曹开河笑出了声,这棘手的女子终于废了。
他一挥手,带着人就往前逼近:“格杀勿论!”
时间紧迫,烧死太慢,还是快些杀了才让人心安。
包围圈在缩小,最内圈的人已经围到了马车旁,突然车中火光大盛!
秃了顶的车厢四分五裂,车板裹挟着火,用着比刚才车棚更快更烈的力道砸进四面的人堆里,带起惨叫一片。
曹开河连忙勒马,却见那处马车已只余下个光秃秃的底板,车厢丢了四面,现出三个人影。
“咳咳……这样还不跑,找死吗?”
沙哑的,带着呛咳的声音响起时,苏芽吃惊地抬头,看见沉淮眼角红红地垂着眸,正盯着她臂膀上的破衣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