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法斯拉格还想坐起来,克雷顿先给了他一枪托,再用枪口抵住他的胸部按下去。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现役骑兵军官愤怒地大喊。
他的马艰难地站了起来,然后丢弃主人向着平坦的来路跑走了。
“谁让你带走查理斯少尉的身体部位的?它现在在你们身上,还是被你们丢到哪儿了?”
克雷顿抬起靴子狠狠踢了他一脚,但随即看见法斯拉格的瞳孔突然张大,脸上的表情无缝变换,定格在一个狰狞的表情。
“我的腿,妈妈!”
他抱着腿,涕泪四流,比之上一秒的自己判若两人。
克雷顿的心底冲上来一团火,再蠢的人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退后几步,转身观察着周围,同时举着枪随时戒备。
这处废弃采石场靠近城市外围,四处平坦,根本藏不住人,也就是说阿西娜根本不在这里。
这里离医院至少距离两公里,
说明这种植入记忆的能力一旦发动,距离将不会是限制。
想通这点后,克雷顿又看向法斯拉格。
也不能不管这个人,他好歹是個现役军官,在外面受到袭击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克雷顿交足了罚金也至少要被关一个月。
这是他不能接受的后果。
就在狼人头疼的时候,他看见法斯拉格停止了哭嚎,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样,双手扒在碎石地面上拖动着身躯,留下斑斑血痕。
他一点一点地靠近掉落在地上的左轮,缓慢但坚定。
出于观察的心理,克雷顿没有立刻阻止。
失去了先机,身体还受伤,法斯拉格不可能再用枪对他造成伤害。
他也想看看对方到底要做什么。
不过在这之前,克雷顿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猜测。
不出意外,他看到法斯拉格举起左轮,用一个别扭的姿势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砰!
克雷顿抬手就是一枪,将法斯拉格手里的枪打落,巨大的冲击力可能还折断了几根手指,不过这种损失在本次突发事件中堪称无关紧要。
法斯拉格在枪脱手后立刻昏厥过去。
“自杀?”克雷顿呸了一声。
这种手段大概是为了嫁祸,但既然他在,这种手段就不会起效。
克雷顿蹲下来,在法斯拉格身上翻找着,但并没有找到最初的目标。
于是目标改变。
他提起法斯拉格向回走,没走几步,就听见手里的人痛苦地大喊起来。
法斯拉格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开狼人的桎梏,然后重重摔在地上。他双手撕挠面部,来回打滚,克雷顿看见他脸上的皮肉像融化的蜡一样变形、五官收缩到中心,形成恐怖的漩涡,他也渐渐没了声音。..
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收紧,法斯拉格的头颅凹陷,宛如粘土般显示出一个只有四根手指的掌印。
那些手指般的沟壑逐渐加深,最终将整个头颅撕裂。
这之后,穿着绿色军装的无头的尸体终于停止了翻滚,但手指还在反射性地抓握。
短短十五秒,一个活人因为不可描述的力量步入死亡。就在克雷顿的面前,他沉默地看完了全程,手里的枪还在,却感到十分无力。
这种力量是他无法理解的,更不知道如何去对抗。
它什么时候起效?起效有什么条件?它目前是只对法斯拉格起效吗?
狼人能对抗这种力量吗?
他都不知道。
事态的变化让克雷顿猝不及防,他必须回去通知别人这件事,并且向长老会申请更多支援。
至于这个“别人”,甚至可以是教会。
没有再管法斯拉格,他转身迅速离开,极力想要躲避那种无形之物。
就在克雷顿离开采石场不久,一个武装小队抵达了这里。
护卫人员有七个,都戴着圆毡帽,提着单发的步枪或霰弹枪,个个体格精壮,皮肤黝黑,脸上警惕而自信。他们统一的黑夹克衫上还有厚实的皮革披肩,背后的“虎克侦探事务所”字样说明了他们的隶属。
那是本国第一家发展跨城市业务的大型侦探安保公司,至今已有五十年历史,成员大多是退伍军人再就业,其专业性令富人们赞不绝口。
无论是安保,还是暴力镇压罢工的任务都能完美完成,是武装侦探中的翘楚。
在他们靠中间的位置,有两个人正享受着护卫服务。
那是一男一女。
男的虽然不矮,却缩着背,用围巾把下半张脸包得严实,帽子下的黄头发非常瞩目。
女人的容貌过人,金发蓝眼,比身边的男伴从容得多,即使是一条廉价的蓝色裹腿裙也能穿出贵族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