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军官的态度太差,以至于令人咂舌称奇。
克雷顿找士兵问了他的身份,不用怎么套话,士兵们就很骄傲地为他们介绍这位贵人。
他原来也是一位骑兵长官,姓名叫法斯拉格·库列斯,是本地人。
本地人在家乡当兵是极轻松的一件差事,他也没去过前线历练,单是在后方便能从容升迁。这有很大程度得益于他的贵族血统,还有与之匹配的大方阔绰.....另外再加上一个有钱的男爵哥哥。
他的哥哥叫加洛林·库列斯,是圣阿尔文教区的名人。
克雷顿记得这个名字。
五年一度的市长选举即将在今年年末展开,但在去年,人们就已经开始猜测谁会是这個位子的有力竞争者。
今年有意竞争市长的人们都站了出来,好事者为这些人排出名单。
加洛林·库列斯在五位候选人中名列第一......是倒数的排序法。
虽然是贵族身份,也有钱,但他最出彩的两样优势比起其他候选人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不过这点差距总比他和普通人来的小。
介于这里是军队的地盘,大家也只能忍气吞声,即使是朱利尔斯也沉默了。
士兵就是拿了枪的流氓,这已经是一般人的常识了。
克雷顿带着步枪走到一处没人的拐角靠墙站着,耳朵则捕捉着空气中的闲言碎语。
治安署一起来的人在拐角另一侧的长椅上休息。
克雷顿现在是越来越不习惯坐下了,总觉得坐下会让反应速度变慢,应付不了突发事件。
同时,他刚退伍时常常感受到的那种有心无力的感觉又回来了。
军队再差,他至少知道还有人可以帮忙看着后背,有人愿意提着枪跟自己一起上,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情谊,而是因为那严苛的军法。
这些治安官倒是都有武器,但并不存在共同利益,更没有并肩作战的必要。
做了几年生意,他以为自己变成小市民,圣杯会的到来让他又退掉了这一层认知。
市民面对战斗可派不上用场。
现在他既不属于军队,又不属于这座城市。
这里几乎没什么人是可以信任的,他几乎失去了所有家人。
渐渐地,克雷顿陷入对生活的哀思,整个人都好像升上无尽哲思的宇宙里。
这也导致他没有注意到东西两面人来人往的走廊,偏偏有一名白衣护士脱离直线的轨道,正朝他所在的角落走来。
“克雷顿·贝略。”她贴到克雷顿身边,轻声问他,声线柔弱。
一遭人打扰,克雷顿的灵魂立刻坠回大地。
“我是,你找我有什么事?”克雷顿压低声音回答她。
护士姑娘声音也放得很轻,但分量却很重。
“我是阿西娜·柏吕阁,听说你在找我?”
蜘蛛教士在和他对话!
意识到这一点,克雷顿的肌肉一下子绷紧了,他的背部离开墙面,拿着的步枪枪口微抬,但也意识到军事医院里有为数不少的士兵,这里不是什么可以随便开枪的地方。
在这里开枪引起误会,蜘蛛教士当然有能力隐藏,他是绝无幸免的道理。
“你很明智,这次也是我请人来看你,不要再杀错人了。”护士年轻的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但这笑容并不属于她自己,深层次是另一个存在在和克雷顿对话。
他们的站位只要再往走廊偏一米,治安官和教会派来的人就能发现他们不正常的姿态。
但克雷顿知道根本没用。
虽然这个护士不是真身,蜘蛛教士却肯定在附近看着。
她只要让一名士兵“走火”,无论什么异常都能被掩盖下去。
他也不是全然落入下风。
“我猜不到三天。”
他伸出一只手抚上护士纤细的脖颈检查痕迹,这样,必要时也能一下制住她。
而且这个姿势虽然在外人看来有些奇怪,但不是不能理解。
阿西娜没有让这具躯体推开他的手,仿佛乖巧的恋人一般任凭克雷顿抚摸,而眼眸中流露出纯真的好奇。
“什么三天?”
“当然是你能力的持续时间。”克雷顿亲切地告诉她。“我已经知道你的能力极限了,摩尔去圣母院之前,你和他分离有三天了吧?这几天也没有回脱衣舞俱乐部是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
克雷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阿西娜的催眠能力早在他遇到摩尔的那一天就已经弄明白了。
那种力量并不是直接精神掌控,而是对人已有的想法的放大。
蜘蛛教士犯了两个错,但或许她根本没在意那些人。
她鼓动第一个死者的遗孀维娃朝克雷顿开枪,但失败了,克雷顿认为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