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克林思考时,雷已经检查完毕。他将各种布鲁克林不认识的稀奇古怪的设备仪器收进背包,坐在了布鲁克林身边。
“你觉得约翰·曼宁是不是老了?”
布鲁克林问道。
雷喝了口水,看了布鲁克林一眼,不太明白布鲁克林这句话的意思。
“如果约翰·曼宁已经老眼昏花,将无力执掌哈佛派……”
布鲁克林说到这儿,停了下来。
他突然意识到,雷根本不懂这些,跟他说了也没用。
………………
翌日,剑桥,哈佛法学院。
今天的哈佛来了不少熟悉的面孔,这引起了学生们的好奇。
昨天布鲁克林·李的公开课风波还没过去。布鲁克林在课堂上当众承认自己支持死刑,这在学生之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布鲁克林·李身上那层‘纽约的忒弥斯’神秘面纱已经被这次承认所揭破,不少学生都对面纱下的真实面貌感到失望。
今天又来了这么多熟悉面孔,学生们纷纷猜测,是不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但其实今天来的人并不算多。
由于布鲁克林来波士顿的决定略显仓促,这就导致了不少本该来的人没能安排好时间,只能派了助手过来,代表自己。
上次的礼堂内。
布鲁克林这次带着雷一起进去,并没有遭到阻拦。
除此之外,他不需要出示请柬就被放行,也与上次有所不同。
进入礼堂,内部的景象并不喧闹,没有餐桌,没有酒杯,也没有冷餐会与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谈笑。
空旷的礼堂内摆满了椅子,桌上摆着铭牌,有人进来后,会由学生引导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等待会议开始。
礼堂中央是一张大会议桌,会议桌后面是一片大屏幕,上面正显示着哈佛法学院的盾牌校徽。
哈佛法学院的校徽为盾牌形状,上面是摊开的三本书,书本上写着七个字母,合起来正是Veritas,意为‘真理’。
盾牌中间是lex et iustitia,意为法律与正义。
最下方是八条弧线相交。
这是新校徽,至少在布鲁克林记忆中,以前的校徽并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校徽上没有‘法律与正义’,也没有八条弧线相交,‘真理’之下就是三堆小麦穗。
哈佛的校徽是由Royall家族的盾徽演变而来。Royall家族于1779年向哈佛大学捐赠,帮助建立了第一个命名的法学教授职位。
这是布鲁克林学生时代所熟知的校徽来源。
“Royall家族的捐赠人是奴隶主的儿子,他们认为作为联邦第一的哈佛继续使用Royall家族的盾牌与三堆小麦穗是在纪念奴隶主,这与哈佛的理念不符。”
布鲁克林正站在过道上望着大屏幕上的新校徽出神,耳边突然传来解释声。
他转过头望去,一名典型的联邦上层中年男子正站在自己一步之外,被雷瞪视着,举着双手。
见布鲁克林看过来,他招了招手,友好地笑了笑“嗨,我是伯克,伯克·福斯曼。”
“福斯曼教授,你好,我是布鲁克林,布鲁克林·李。”
布鲁克林收回思绪,笑着伸出手来,与这位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韵味的中年人握了握手。
他当然认识伯克·福斯曼。
这是一位很有能力的人,曾经与他是同行。
不同的是,伯克·福斯曼没有进入联邦法院体系,而是在各州的州法院乱逛。他曾担任过州最高法院的法官,后来主动请辞,躲进哈佛教书。
“我带他过去就行了,你去招呼其他客人吧。”
伯克·福斯曼来到布鲁克林身边,对负责引导布鲁克林的学生吩咐了一句后,转过头来对布鲁克林抱怨道
“你应该更早些通知学校的,我们准备的一点儿都不充分。”
他一边说着,一边领着布鲁克林往前走,来到会议桌上看了看,将间隔四个座位之外的布鲁克林的铭牌拿起来,放在自己旁边,然后又将原本安排在自己旁边的铭牌随意地推到后面去,这才满意地坐在椅子上。
“见鬼!这是哪个白痴安排的座位?竟然把来恩安排在我身边!上帝啊!这是想熏死我么?”
自顾自地抱怨一句,伯克又转过头来拍拍旁边的椅子“坐吧。就挨着我坐。”
布鲁克林还没从新的哈佛盾校徽中缓过神来。
三堆小麦穗被换成八条曲线,这对布鲁克林的冲击有点儿大。
约翰·曼宁曾当众表示:当有一天哈佛盾上的小麦堆发生改变,那证明哈佛也已经沦陷。
他的话引来不少抨击,布鲁克林曾与同学一起给这些叫嚣的人上了一课,让他们见识到论耍嘴皮子,没人是法学生的对手。
那是场酣畅淋漓的胜利。
他至今都还记得当时他们是怎么庆祝的。
结果一转眼的功夫,三堆小麦穗真的消失了!
哈佛沦陷了吗?
“坐吧,没关系。”伯克见布鲁克林发呆,又拍拍椅子道“这种会议以后你会经常参加,不用这么紧张。大家都是自己人。”
布鲁克林瞥了被伯克推得横在桌子上的铭牌,有些迟疑。
“拜托,算帮我一个忙好不好、”伯克嫌弃地瞥了写有“来恩·斯贝格”字样的铭牌“我不想挨着他坐,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简直能把人熏死!让我挨着他坐一整场会议,还不如杀了我!”
布鲁克林点点头,坐在了伯克旁边。
伯克立刻从愁眉苦脸切换到喜笑颜开。他满意地哼了一声,伸出一根手指,尽量减少与来恩·斯贝格铭牌接触的面积,又把它推远了些。
这番小孩子气的动作令布鲁克林大感惊奇。
伯克却已经哼着歌,凑过来跟布鲁克林咬起了耳朵。
每当有人进来,他都会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