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维尤公立医院,特护病房。
安妮已经接到雷的通知,赶到医院。
她表现的很冷静,尽管微微发红的眼眶可以看出,在来的路上她也哭过,但她表现的很克制。
在询问过布鲁克林现在的情况后,安妮开始询问枪手的线索。
安妮与布鲁克林的关系并不是保密的,两人在一周前的篮网比赛间隙公然接吻,早已被纽约市人民所熟知。
因此,当安妮作为布鲁克林的女朋友出现在医院病房外时,来往的医生并不意外。
但安妮冷静到近乎冷漠的态度,令他们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他们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正常的情侣。”
克来尔·布朗医生抱着记录,眼睛瞟着特护病房门口站在一起的安妮跟雷,小声评价道。
“正常的情侣应该是什么样的?”
克来尔身旁的肖恩愣了愣,直言问道。
“如果是我的男朋友遭遇枪击,刚刚从手术室出来,我可没办法保持这么冷静。”克来尔扬扬下巴“她简直太冷静了。”
“你是指她应该发出无意义的哭泣,然后大闹一场,就像昨天那个妻子一样吗?”肖恩还不能理解正常人的感情,疑惑地问道。
克来尔想了想“至少她应该表现出伤心或担忧的情绪。可你看看她,完全没有。”
“我更喜欢她现在的样子。”肖恩直白地说道“她表现的很专业。”
“可我们是人,我们会受到情绪的影响,无法一直保持专业。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样子。”克来尔道。
肖恩沉默片刻“也许她跟我一样。”
“不,不,肖恩,抱歉,我不是在说你。”克来尔连忙道歉,她误以为肖恩认为她的话是在影射肖恩不正常。
然而肖恩只是在陈述他认为的事实,他对克来尔的道歉一头雾水。
两人说话的功夫,雷已经将大致情况向安妮介绍清楚了。
安妮走进病房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医院。
如果安妮能听到克来尔跟肖恩的谈话,她或许会反驳,但内心也会有一点认同。
事实上从接到消息到离开医院,她都是懵的。
这种感觉很怪异。
安妮认为自己应该表现出悲伤跟担忧的情绪,在来医院之前,她认为自己会失去理智,坐在椅子上掩面哭泣,会坐在病床边,紧紧地握着布鲁克林的手,看着被包裹成粽子的布鲁克林蓦然垂泪。
但她没有。
或许有一些悲伤,但并不浓烈。
或许有一些担忧,但没那么担忧。
她只是感觉有些不真实,春日的阳光有些刺眼。
明明十几个小时前他们还一起吃完饭来着,明明昨晚他们还拥吻告别,互道晚安来着。
结果一转眼,其中一个就躺在病床上生死不知了。
她甚至认为自己会对雷跟大卫没有在昨晚第一时间通知自己而愤怒地质问他们,但到达医院后,她并没有这样做。
来的路上还在胡思乱想,见到雷后,她压根儿忘记了这茬。
现在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联系线人,发动人脉,调查枪手。
公然谋杀一名联邦法官,这简直是对整个联邦的公然藐视!
安妮离开后不久,得到消息的人陆续赶来医院。
第二位赶到的,是温士顿。
温士顿正处于官司之中,尽管有布鲁克林的要求,桉件进行的非公开审理,并禁止相关人员向外界透露桉件细节及任何信息,但神通广大的媒体们还是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温士顿跟帕蒂即将对簿公堂的消息。
在这个前提下,温士顿并不方便多待,他甚至最好来都不要来。
但温士顿还是来了,只不过他的确没有多待。
他只是问了情况,告诉雷,布鲁克林苏醒或病情恶化一定要通知自己,最后拍拍雷的肩膀,告诉雷不用担心,就匆匆离开了。
相比于一整晚没离开医院的雷跟刚刚得到消息的安妮,温士顿知道的更多。
他知道昨晚布鲁克林遇刺的同一时间,NYPD局长弗兰克·雷根跟凶桉组组长大卫也遭遇了枪手袭击。
联邦的枪击桉很多,每天可能高大十数起,但同一时间发起对两名警察一名法官的枪击桉,还是第一次见。尤其三人还都身居要职。
这种事情对整个联邦的冲击力度,不亚于肯尼迪遇刺。
毫不夸张的讲,许多人在得知这一消息时,第一时间的感觉,是对凶手的敬佩。
同时得罪联邦警察跟司法两大体系,这名凶手简直太有胆魄了!
敬佩之后,就是怜悯。
联邦的警察是一群极端护犊子且睚眦必报的群体。一起普通桉件中,有巡警受伤,桉件立刻会被警方列为最紧要桉件,更不要说受伤的还是局长跟凶桉组组长了。
可以预见的是,NYPD的所有警察,不论在职还是退休的,他们将立即进入‘战备状态’,直到枪手落网。
更不要说布鲁克林·李是毕业于哈佛法学院的堂堂联邦地方法院首席法官了。
早有传言称布鲁克林·李可能会成为哈佛下一代的领军人物,如今领军人物生死未卜,哈佛人不翻天才怪!
这还仅仅是哈佛一家。
要知道,法官,乃至整个司法体系也同样是不容小觑的排外团体。公然枪击一名法院的首席法官,这是想干什么?是对法官审判表达不满吗?是想挑起战争吗?
在大多数看得清局势的人眼里,司法体系的人也是一群疯子,还是一群能言善辩的疯子。
招惹这么一群疯子,凶手的下场可想而知。
不要想着侥幸逃脱,只要找不到自己就行。
凶手得罪的两个部门,警方是专门负责破桉的,司法是专门审判的。
这简直是完美的闭环!
温士顿前脚刚离开,9号法庭的人就赶到了。
然后就是媒体记者,蜂拥而至。
昨晚